温烨已经帮刘景泉解开了绳子,刘景泉却坐在椅子里,被这场面惊呆了。他跟夏芍相识五年,至今还记得她十五岁那年一身白裙,邻家女孩般跟着李伯元出席拍卖会时候的样子,包括这些年,在他眼里,夏芍一直是任何场合都气定神闲宠辱不惊,他从来都没见过她这么狠绝的一面。
她、她不会打算今天在他的市长办公室里杀人吧?
夏志元也已被松了绑,此刻正被温烨扶着坐在地上,温烨暗地里以元气帮夏志元调息内腑,他却感觉不到,只是呐呐盯着女儿。他知道女儿自小习武,这事儿她说过了,可他从来没见她动过手,而且还是活生生将一个人的手切了下来……
夏志元也看呆了,夏芍却背对着父亲,道:“送我爸去医院。”
接下来的事,她不想让父亲看到。
“嗯。”温烨应了一声,不等夏志元反应过来,便扶着他出了市长办公室,打车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夏芍面朝着冷以欣。
冷以欣此时脸上已经红肿起泡,面目全非。从夏芍进门起,她被暗劲震了两回,内腑已经受伤,现在又受了这一番折腾,头脑早已晕乎乎。她看着夏芍站在她面前,视线却已模糊,强忍着睁了两次眼便疲累得想闭上。
夏芍冷淡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这就撑不住了?这怎么行?我答应你了,要送你去见你的父母,可不能食言。”
冷以欣意识模糊,却还能听得清夏芍的话,顿时内心一怒,剧烈的起伏让扎在胸口的玻璃刃割着肉,她顿时疼得一个激灵!
“不过,你确定你父母见到你,他们还认识你吗?”夏芍走到冷以欣身前,缓缓蹲了下来,看着冷以欣倏地睁大眼,目光没有焦距,却偏偏倔强地死死盯住她。
夏芍目光再寒,伸手,抓着冷以欣的头发,往地上一撞!
砰!
刘景泉心口一紧,听夏芍道:“你的脸就算完好的,大概,他们也不认识你了。你这副样子,谁认得?你自己认得吗?”
冷以欣额头剧痛,眼却瞪得圆,她自己认得么……有的时候,照着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悲哀、愤恨,所有的情绪还没有涌上心头,冷以欣便觉得自己的头往地上又是一撞!
砰!
“你爷爷是为了你死的!他至死都想保护你,连命都不要!哪怕是为了一个冒牌货!”
额头传来剧痛,冷以欣眼还没睁开,头上便又是一痛![
“结果呢?你让他死后成为你杀人的工具?”夏芍声音发寒,拽着冷以欣的头往地上又一撞!怒喝,“冷以欣!你的良心让狗给啃了?徐师叔、徐师叔,你只记得你的徐师叔,你还记得你爷爷吗?”
砰!
这一撞,冷以欣只觉得脸下一片黏腻,热热的血腥气。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会客区的墙上,她看不见那里的情况,只是伸出手。
爷爷……
“现在看他有什么用?他只是灵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听从你的私心,杀人、杀人、杀人!”
砰!砰!砰!
脸下黏腻的血腥气更重,冷以欣渐渐睁不开眼,耳边却依旧能听得清夏芍的声音。
“胤从来都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你只是活在自己的执念里,偏执地认为谁抢了你的。你知道被你当成敌人的人,有多莫名其妙吗?”
“师父虽然怪冷老不顾念师兄弟情义,但从来没有恨过。他膝下子,亲情对一位老人的重要,没有人比他理解。所以,他放过你,一次又一次!可你呢?把他当敌人?”
“你被废了功法,逐出师门,那是你杀害同门,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