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音陡然一转,周旋目光微晃,不知道在看哪里,方知维听到她好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这人发起疯来很凶。”
周旋眨了眨眼,下唇破皮的地方传来细密的刺痛,不知道唐遇礼到底怎么啃的,过了一天还是和最开始一样痛。
让她想忘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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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午饭,周旋将方知维领到画室,任他观摩了一会,开始上手细化草图和照片的明确缺损点,进行大面积的上色定稿。
方知维急着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在周旋进行实例介绍后,马不停蹄地埋头认领了后续全部的任务。
周旋看他差不多掌握了要领,于是放心把事情交给他,自己则揣着烟轻车熟路地走到后院空地,刚要推开门,猝不及防听到一声尖锐的狗吠在耳边炸开。
只这一声,她浑身控制不住地抖了下,下意识拧紧门把手,另一只手捂在口袋里几乎要把烟盒捏变形。
周旋深吸一口气,眼睫不停抖动,心脏如同被长满倒刺的手紧紧攥住,令人哆嗦的冷汗先是爬到脊背,紧接着掌心也出了一层冷汗。
被恐惧裹挟的思考力失去作用,她陷入濒临窒息的悚然中被迫沉溺,无法准确分辨是三伏还是别的狗,也不知道这声喊叫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周旋先是低头看了眼四周想要寻找一件防身的利器,然而这一带今天才被打扫过,眼下什么都没有。
迟滞的危机意识让周旋急地眼眶都红了,双腿跟灌了铅水似的钉死在原地,她只能死死握住门把手,仿佛那是唯一的依仗。
隔着一扇年久失修的老旧木门,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思考后的判断,直接颤声低喊了出来:“唐遇礼。”
仿佛这是混乱无比的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
话音落地,无人应答。
潜意识里,哪怕唐遇礼现在正牵着三伏站着门外,周旋都希望能听到他的一声回应。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闪现,她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矫情了起来,才几次,她就习惯性地把解决问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还是一个认识不到半月的男人。
大概是恐惧率先催生出人性中潜藏的惰性,周旋一度与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失之交臂,才会产生刚才错误且怠惰的可笑想法。
忍着四肢无力的颤意,周旋撑着门板一步一步往后退。
就在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向后撤动一步时,门板忽然震了两下,传来两声很轻的叩击声。
下一秒,周旋从细微翕动中听见一道熟悉可靠的男声,“我在这。”
不知为何,周旋刚蓄起支撑行走的力量突然在听到这句话后仿佛一只破洞的气球,不听使唤地不停往外泄出。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感到无法理解的茫然甚至害怕。
然而周旋还没来及分析这点情绪变化的原因,一股推力将她撑在门板的手稍稍往后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