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泾渭分明,你不觉得可笑?”他的声音终于在反复呼吸下变得沉稳,只是握住周旋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越攥越紧。
“你什么意思?”手腕微微吃痛,周旋皱眉迎上他的目光。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他看着她的眼睛,深黑如墨的色泽几欲顺着气流度过来。
周旋一阵好笑,她不明白唐遇礼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些没头没尾的屁话,仅仅为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忍不住轻嗤一声,她勾唇笑了下。
“你该不会以为我亲了你一下,就代表要跟你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周旋顺藤摸瓜,心想唐遇礼不该把尾巴露出来让她看见的,她不是好人,字字戳中痛点,“唐遇礼,当初是你说让我离你远远的,现在你却对一个吻念念不忘,跑来这跟我扯东扯西,你上赶着么?”
微尘碰撞落升,每一秒都有无数个微型粒子在分裂中毁灭。
唐遇礼被燥热的空气包围,脸上灼烧出火辣辣的刺痛。
她的每一字化作一条无形的长鞭,狠狠抽扬而下,将抨击者打地皮开肉绽。
唐遇礼双手紧握,细微的刺痛感将逼退到边缘的理智拉回几分。
周旋昭然若揭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唐遇礼觉得再看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了,于是闭了闭眼,鼓动的太阳穴压抑不住地突突直跳,为了全盘吸入这番贬斥的对话。
够了。
她又试图在情绪失控进行的无效对话中给他挖坑,他不该再被她带着跳入更深的陷阱,以此泄漏的弊脚作为她要挟自己的筹码。
眼睑轻阖,已然恢复了一派无波无澜的沉静。
唐遇礼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周旋,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她,仿佛刚刚的失衡质问都是一场飘渺虚假的错觉。
他整个人再度平静下来,用毫无情绪的嘶哑声音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周旋闻言一脸疑惑地看向她,暂时忘了挣开他依旧环住手腕的力道,“打什么电话?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看她眼中茫然不似作伪,唐遇礼冷眼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这点充沛的沉默都没能让周旋想起背后的深意。
她一无所知的反应衬得他的出现和疑问变成了一个无人在意的笑话。
明明她已经把事情妥善处理好了,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说什么做什么遇到什么麻烦都和他没有干系,哪怕她真的出什么事,他也没有任何义务为她善后。
人与人之间这点规整守礼的距离,横亘在所有陌生关系中。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不联系自己的做法无可指摘。
可她跳脱恶劣,是行走在规则礼仪之外的人,所以才会无视他的警告三番五次地挑衅引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