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方知维。
果然是只奸诈阴险的老狐狸,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就连早上那通电话,八成也是封文康授意,为了确保她准时坐上他们事先安排的出租车。
想到自己居然被骗地团团转这么久,周旋下意识握紧方向盘,指关节拧地咔咔作响,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一气之下就把那管东西扔了。
□□、吸毒、贩毒,无论沾染其中哪个罪名,一旦成立,她这辈子进去了就别再想出来。
封文康为了设计她可谓是煞费苦心,连毒品这种阴邪肮脏的东西都想到了。
礼尚往来,她应该直接带着那管东西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原封不动扎进他脖子里,让他也狠狠爽一把。
口袋里的手机嗡震个不停,周旋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带火的眼神停滞几秒,然后别开脸,直接将手机倒扣,盖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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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至半山腰的封疆正在给其他队员下命令,猛地一个刹车打来,他差点一头磕在车载台上挂彩。
怒极旺火正要发作,开车的老幺李峥直瞪瞪地望着前方,冲他道:“有人,封队,前面有人。”
封疆闻言转头看向马路中间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立马下车查看。
封疆蹲在男人身边,和手机上监管部发来的照片比对了下,确定他是周旋搭载那辆车的司机,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针管碎片。
地上没有液体痕迹,男人脸上除了伤并没有出现注射反应,加上车轮打滑的擦痕证明这里曾经可能发生过打斗。
依旧无法排除最糟糕的可能,他边往回走边对旁边的李峥说道:“把人带走,提回去再审。”
上车后转头给唐遇礼拨去电话,“找到出租车司机了,但周旋不在,她大概是把车开走上山找封文康了。”
他说着顿了片刻,伴随着那边传来的呼吸声中说道:“另外,我们发现了注射器,因为被车碾碎了,暂时无法判断是否使用过。”
依旧没有得到回复,封疆皱了下眉,觉得那边实在冷静地过分,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周旋很有可能发现了对方的行为,所以才把司机打晕扔在半道,缉毒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太为难她,你别太担心。”
话虽这么说,但毒品是多敏感的问题,封疆不用多说,唐遇礼心中比谁都清楚,无论什么人,但凡和毒品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封文康居然想到利用这种东西来对付周旋,相当于报了极大程度的恶意想置她于死地。
对于毒品的来源,唐遇礼想起日前许应发来的有关封文康的财产名单,其中有一个地方尤其引人注目。
他问封疆:“你知道银豪会所现在归属在谁名下吗?”
“谁?不会是──”他愕然顿住。
“封文康,两年前的爆破案结束至今,接手银豪会所的法人代表一直都是封文康。”想起那里曾经发生过勾当,对封文康如何获取毒品的手段、并肆无忌惮将罪名安插给周旋的胆量,都不是一个生意场上以野心取胜的企业家该有的能力。
唐遇礼毫无起伏的语气宛若平地炸雷,“我怀疑他这两年一直在参与贩毒。”
封疆僵住了,良久都没有出声,只发出没什么底气的否定,“不可能,他虽然为了利益最大化而不择手段,但他不可能贩毒,这种事一旦查出来就是个死,他爱名胜过爱钱,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损脸面的事。”
“我已经查过他的账户流水,一年至少有10个亿的资金进出,你觉得他那家才上市的公司赚得到这么多钱?”唐遇礼将活页内容发给封疆,继续说,“这些钱有很大一部分,走的都是你名下的账户,你想说你不知情?”
他语气很冷,冷地只剩下漠然陈述事实的节奏,透着直白犀利的质问。
这种语气,封疆很熟悉,他在审讯室审犯人时用过不下千万遍。
角色陡然间转换,封疆怒气瞬间上涌头顶,他又气又急,“你怀疑我是他安插在警队的内应?!”
唐遇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听着那边激烈的呼吸声稍微稳定下来,他适时开口说道:“现在,你还要为他辩白?”
封疆哑然,他看着手里的资料,收款人那一栏写着的名字简直要刺瞎他的双眼,面对唐遇礼的提问,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简直要被这些板上钉钉的流水材料打烂了。
半晌,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和声音回归正常,语气却失去了之前的坚定,“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唐遇礼淡淡道,“封文康不是想让你回西京接手他的事业吗?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继承人。”
封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侧向车门,压低声音,“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放虎归山?那周旋怎么办?封文康是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看着路况监控实时转播过来的画面,唐遇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那张画质略显模糊的脸,汹涌的情绪归于沉寂,宛若一句执念般的呓语,“她不会有事。”
周旋赶到画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原本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在看到她后,都神情各异地往后退,让出一条道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