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踏着月光而来,坚定而有安全感地告诉她:“我来了。”
他?会给她取外号是小骗子,会很宠溺地摸着她柔软的耳垂,敲打她的额头,揉着她的长发……
他?给了她一个家?,成为了她的避风港,成为了那把为她遮风挡雨的伞——
一直都是他?在给予她,一直都是。
可是他?现在正在里面躺着,昏迷沉睡,戴着呼吸机,被?监测脉搏,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地为他?止血,缝合伤口。
明明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互相表白,还在祝对方新年快乐,怎么?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了呢……
如?此想着想着,那已然流干的眼泪,又不知?从哪里溢了出来,苏姚用手?擦了擦,忽听?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只见蒋正南穿着一身正装,款步而来。
苏姚眼底没?有波动,静静地将视线敛回。
蒋正南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小川现在什么?情?况?”
苏姚没?带情?感地说:“还在抢救。”
她将秦宇的话重复了一遍:“后?背加上腹部,共被?刺伤五道,有深有浅,但发现的时间有点晚,失血过多。”
“嗯。”蒋正南问:“你挺着个大肚子,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守着。”
蒋正南的语气,不如?以往那般居高临下,听?着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苏姚摇了摇头:“我等他?出来。”
蒋正南看着倔强的女人,他?叹了口气,由衷说道:“如?果你和孩子发生了什么?意外,即便小川没?事了,他?又该如?何?”
“……”
蒋正南继续劝说:“虽然小川已经向越乘提出辞职,与我也许久未再联系,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的父母不在,我便是长辈。你听?我的,去休息。”
苏姚缓慢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疑惑地问:“他?跟越乘提出辞职?”
蒋正南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苏姚摇头。
蒋正南叹了口气:“他?居然没?有告诉你。”
“那日你和我在越乘的谈话被?他?听?见了,转头就跟我吵了一架。我自认我纵有过激的地方,但这小子,居然为了这种事与我翻脸不认人。”
“……”
蒋正南咬牙切齿了一下,转而看着急救室的门:“要不是真?把他?当自己儿子那样培养,这种白眼狼……”
他?的声音顿住,眼里也浮现出一抹神伤,骂道:“臭小子,敢就这样死了,拿什么?去证明你当初说出口的雄心壮志?”
正午的日光透进来,正好照在对面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苏姚隐隐看见,他?的眼尾,似乎也有泪光在闪动。
苏姚也望向了急救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