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
顾浔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可能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根本不记得自己随手救下的一个人,我说了又能怎样……”
“后来……是觉得没必要,你已经属于我,我还会爱你更久,更多个七年。而且爱一个的时候大概都是爱面子的吧。”
他又笑起来,“我不太想让你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狼狈,我想让自己在你心里是好一些的样子,想保留体面……”
“但就在刚才,”他看着陆鸣殊,“我忽然觉得,还是告诉你吧,起码让你知道,其实我……没有你和你朋友们想象的那么下贱,也不是因为我好哄,只不过因为那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心甘情愿扎进那个精心编造的谎言当中。
变成了那个你轻轻一勾手指,就摇尾乞怜的笑话。
“陆鸣殊。”顾浔忽然叫他的名字,“我的故事说完了,你想不想说点什么?”
接连的真相砸得陆鸣殊晕头转向,彻底把他砸懵了,他这会儿还陷在巨大的震惊中缓不过神:“我……没有,我不知道。”
“那就还是我来说吧。”顾浔说。他把陆鸣殊垂在眼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在那双他曾魂牵梦萦的狐狸眼上亲了亲。
“陆鸣殊,我爱你,擅自爱了你很多年,但现在,我不想爱了,所以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你可以依旧是那个风流多情的大少爷,没有人会束缚你,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喜欢你想喜欢的人。”
“但是陆鸣殊,我们就到这里吧。”
放在心上很多年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必须承认,自己还是会因为陆鸣殊的亲吻撩拨而心动,可他也、不想再陪这个人做游戏了。
“阿浔、阿浔……”陆鸣殊用力地握紧他的手,涣散的眼瞳终于聚焦,一点点落在顾浔身上。
“别这样,我不知道,我……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爱你啊,我也爱你啊,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客厅的空调并没能让陆鸣殊感到暖和,他仿佛重新掉进了八岁那年那令人绝望的冰窟窿里,寒意入骨,冻得他连牙齿都在打颤。
而顾浔是唯一的那抹光亮,只有靠近这个人,他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
“阿浔,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又残忍地不要我……”
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亲口说出真相、又推他远离更残忍,这一刻,陆鸣殊的心口仿佛有千万把锥子在凿着。
他有多心疼顾浔,就有多恨自己,一颗心被凿得四分五裂,疼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阿浔,你相信我一次,求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爱你啊……”
心口中压抑太狠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他整个人抱住顾浔,去亲、去吻,咸湿的泪水混在这一个个吻里,连亲吻都变得苦涩和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