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殊下意识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骗了顾浔那么多,不想再骗他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贱,这么轻易就落入你的圈套。”顾浔笑了笑,神色有些痛苦,也有点高兴,甚至看起来是很温柔的。
“但陆鸣殊,你并不知道,在很多年前,在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陆鸣殊太想听见顾浔对他表露爱意了,可陡然听见这句喜欢,还是怔住了:“什么?”
两人的掌心都是汗津津的,顾浔动了下手指,陆鸣殊立刻就像只惊弓的鸟雀一般竖起防备,用力到简直像要把他手指捏碎。
“说喜欢也许并不准确,应该说,刚开始时我对你只是感激,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因为这份感激,我开始关注你的各种消息。只是后来,当关注一个人时间久了,这份感激就慢慢变了质……”
类似的话陆鸣殊也从宋时然嘴里听过,此时他却来不及感慨,而是紧抓着顾浔的手问他:“我救过你?什么时候,我不……”
“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对我的那份调查资料里估计也不会有记录,”顾浔说,“不过没关系,这不重要。”
从刚才开始,顾浔已经说过好几声没关系,可怎么会没关系呢,是这一桩一件的所有事情、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才促成了他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怎么就没关系呢……
而且明明是顾浔救了他,怎么现在反过来他成了救人的那一个?
陆鸣殊满心疑惑,固执地追寻一个答案。他已经错过一个真相太多年,不想再错过另一个。
“所以是什么时候,阿浔,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顾浔凝视着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陆总,我想抽支烟,你能松一松手吗?”然后他突然问。
陆鸣殊垂下眼睛,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露出很明显的迟疑。片刻后,还是放开了手。
“谢谢。”顾浔起身走到客厅,拿了搁在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顺便把烟灰缸也一块捎了过来。
陆鸣殊的视线一刻不离地定在他身上,心里的防备还是重,好像只要顾浔表现出一丁点想要离开的意思,他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顾浔用打火机把烟点着,连着吸了好几口,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心底的那点烦躁不安这才略微有所缓解。
其实从看见陆鸣殊的那一秒,他的烟瘾就犯了,一直忍着,忍到现在终于还是没忍住。
陆鸣殊还在看着他,小声地问:“也给我一根,可以吗?”
顾浔没说话,把烟盒朝他递了过去。陆鸣殊仓促地接过,把烟咬在嘴里,眼睛朝顾浔这边瞄了一眼、又一眼,看样子大概是想向顾浔“借”火。
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用了打火机。
半支烟过后,陆鸣殊也慢慢冷静下来,等着顾浔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