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辞在魏骁身后拉住他,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笑道,“不是专门带我来找刺激的么?”
魏骁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儿凶,更多的是窘迫和难为情。
他越是这样,周景辞越想逗他,说,“干嘛?还不许我说啊。”
魏骁有点挫败地挠挠头发,过了一会儿,才支吾又凶悍地说,“没啊,也没不许你说。”
在周景辞那个角度看去,魏骁像极了一头耷拉着脑袋却还要扯着嗓子的熊,他忍俊不禁,说,“凶什么凶,声音这么大。以后你别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
魏骁心中好大的冤枉,他现在哪里敢给周景辞脸色看?
他连忙拉住周景辞的胳膊,拽了两下,“我什么时候给你你脸色看了?”
周景辞看了眼周围的人群,本不想与他吵吵这些,结果魏骁却不依不饶,在耳边好是聒噪。
周景辞摸摸自己发红的耳朵,硬着头皮说,“以前啊,以前你总是拉着张脸,凶巴巴的。”
魏骁的脸色变了变,显得有点儿受伤,几秒之后,无奈地承认,“是,我是凶。”
周景辞拉着魏骁的手往外走,“你也知道你凶?员工不合你意,你就骂,就连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你骂起来也不留情面,一点儿小事儿就炸,谁能受得了你?”
魏骁眼神有点儿失落,他又看了周景辞几眼,给自己找补说,“可我对你不凶。”
周景辞无奈地耸耸肩,凶就是凶,哪里还有对自己不凶这一说?
魏骁看他这样,心中老大的不服气,急忙道,“你仔细说说,我什么时候冲你发过火?就算发火,我肯定也不是冲你发的。”
他对周景辞向来只有疼爱,又哪里舍得凶他?
周景辞叹了口气,说,“且不说你真对我发火的时候了,就说你平时吧,你沉着脸,超人吼,冲人骂,就算不是对我,我心里能舒服?你整天一身低气压,浑身带着刺,就算你本意不想刺我,也早就刺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周景辞说一个字,魏骁就觉得自己短了一寸,到最后,真当是抬不起头来。
若放在以前,周景辞断然不会这么说他,他心里对魏骁一直是有怕意在的,哪怕魏骁与他再亲密,他也总是忍不住担心魏骁时时烧着的怒火。
他这么爱魏骁,不想看魏骁生气啊。
气多伤身,更伤感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察觉得出,魏骁在改变,他不再是那个“唯我独尊”、“飞扬跋扈”的人了,不再是那个“封建大家长”,在这段感情中,他慢慢变了心性。魏骁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事事如他所愿。他必须得接受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魏骁的嘴张了又合,最后,他皱着眉头,低声说,“对不起,景辞,以前我不知道。”
以前啊,他总觉得自己是对周景辞好,时时管着,事事护着,可那么多年里,周景辞在自己与旁人之间斡旋拉通,心里积累了多少委屈,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若非自己这脾气,周景辞又怎么会什么都憋在心里。
周景辞低头笑了两下,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又是干嘛啊,这么紧张兮兮的,我又不是要翻旧账、兴师问罪。”
魏骁还是低着头,表情有点凝重,拉着周景辞的手缓缓超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