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他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言月陪着他,小声和他说着话,小夫妻打在一把雨伞下,看起来很亲密。
齐帆远远看着,唇动了动。
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许映白真人。
当年视频对面的孩子,已经是个高挑英俊的年轻男人了。
很像她,比林其诺像。
对面两人也看到了齐帆,言月没做声,许映白神情没什么波动。
这种时候,即使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齐帆眼圈发红,“我想看你一眼,然后,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让你小时候经历了那些。”
当年,或许她应该阻止许明川的那些行为。
其实仔细想起来,她有很多办法可以干涉许明川,只是,她为了避免麻烦,视而不见,甚至不断暗示自己,他在许家过得很好。
言月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雨越下越大。
许映白很平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齐帆,“你没什么需要说对不起的。”
“你是你,我是我。”
“你不需要对我负任何责任。”
他确实也不恨她,也不恨许明川,只是漠然。
齐帆愣在了原地,她猜想过很多种许映白可能对她的态度,以为他会恨会无法原谅,却唯独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丝毫不在意。
……
坐在车上,言月心情也莫名有些低落。
她不了解许映白,不知道齐帆指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但是凭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注意到她惆怅的脸,“没什么。”
“只是一些小事。”
他轻声说,“我从小就习惯了,不对别人抱有期待。”
因为没期待,所以也不会失望,不会受伤。
所以那些事情,对他而言也确实不算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不懂得伤心和心酸。
从很早很早开始,他猜测别人的心意,一般都直接落在底线。
表现出十分,按照三分算。
大部分也确实如此。
只有面前这个小傻子,表现出来三分,心里却是十分。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知言月那么在意他,甚至因为他失忆时,他的痛苦才会如此强烈吧。
而对于齐帆现在的道歉,他毫无波动。
他说,“我是天生的左撇子,小时候被强行纠正了,这么多年过去,没人能再要求我用哪只手了,但我已经习惯用右手了。”
很多事情,过了那个时间,就已成定局。
言月被他纤长冰凉的一双手揉搓着面颊,她鼓着双颊,有些不满。
可是,见到他掌心的伤痕,见到他衣衫下的绷带。她那点不满瞬间也烟消云散,都化作对他的心疼。
在她的记忆里,许映白似乎从没当过一天小孩,从小就那么早熟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