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个废人。
夏日的阳光照在头顶,但被阳光普照的人类中,总有时时刻刻在绝境中挣扎的普通人。
上天从不渡人,它远远看着。
闻也在下门诊后拿到自己快被打爆的手机。
储存室的柜子里,那台手机正发着烫。
上个电话因为未被接通刚挂断,不充足的电量在提醒闻也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
他尽量克制情绪,保持冷静,把电话回拨给尹洧林,很快,他听到那边焦急的带着哭腔说:“……姐姐走丢了。”
走丢了。
闻也在心中无声重复这三个字。
有短暂的几秒,攥着手机的男人溺在阴影中,有限的视线内一片虚无。
电话那端再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
他只是用哑到几乎辨别不出内容的语调说:“我现在去找。”
话音坠地,闻也匆忙拿着电话出换衣间。
往前奔跑的脚步显示着他和平日不同的情绪,但偏偏有人没识别出这份情绪,一个刚看过他门诊的中年大叔在走廊上拦住他,问:“医生,我能不能再咨询你一些问题?”
闻也顿住脚步,没第一时间点头。
他对大叔还有印象,是病人家属,大叔的女儿在骨科住院要做颈椎手术,术前检查发现心脏有些问题,骨科负责的医生让家属来心外咨询。
“抱歉,我现在有点忙,”闻也尽量让自己语言逻辑清晰,他说:“您女儿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也和其他医生打过招呼,您要是有些问题不太了解的,可以先联系那位医生。”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你有点忙,你忙我就不忙吗?”大叔瞬间炸了,“你们医生就是这么工作的?推来推去不说,我花几十块钱的挂号费,排队排三个小时,你三分钟给我打发了……”
类似言论,闻也听过很多,真诚询问的、厉声质疑的……按照以往,他可以很耐心地和对方解释,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情,他拿手机,给吴恩拨了通电话,电话挂断他跟满脸暴戾的大叔说:“真的抱歉,我确实有些急事,您可以在这待着别动,一会儿我同事会来找您给您解决疑惑。”
闻也没再往下说,绕过大叔,直接远去。
在还没有很远的时刻,他似乎听到那人恼怒的谩骂:“就你这样的职业道德,到底怎么做的医生,我去投诉你……”
身影远了,后面的话听不见。
但闻也确实想:如果今天尹洧吟走丢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医生。
他连为人丈夫都不配,怎么还能配的上其它东西。
天色将晚,尹洧吟坐在一条不知名小径的侧边。坐了多久无法估算,但总归是坐累了,她意识不算清醒,但也没有上午混沌,她觉察到她迷路了,她得找路。前面是围起来的栅栏,应该不能跨,尹洧吟想了想,顺着那条路返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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