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听完这番话的尹洧林心脏猛然一疼,他怜惜地喊了声“姐。”
“嗯。”尹洧吟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弟弟的头,“等你出院,给你个惊喜。”
换谭女士进入病房,尹洧吟一时无事做,她想了想,去走廊尽头的露台吹风。外面天色已经暗下,从露台往外,能看到熙攘的人群和车流。
昨日暴雨,今日潮气未散,尹洧吟推开半边窗户,能闻到清亮的雨后甘甜。
她把衣服口袋里放着的棒棒糖拿出来,撕开糖纸,塞进口中,然后凝神观察楼下的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居多,每个穿病号服的人身旁都跟着一个眼神写满关切的人。
小时候她和弟弟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弟弟怕疼,每次打针都要她跟着才愿意。
只是十五岁之后,她没再见过弟弟打针。
她有点不敢想象他这两天有多疼。
一根棒棒糖化了一半,尹洧吟收回思绪,擦擦眼眶,关上窗户。
一直到晚上十点,谭宁从监护病房出来,尹洧吟把餐厅送来的晚餐从保温箱里取出,和谭宁一起到茶水间。
谭宁脱掉身上的大衣,在那一方狭窄的角落,略显疲惫的喝着粥。
喝了两口,她放下勺子,转头看尹洧吟:“我听凌颂说你辞职了。”凌颂是尹洧吟公司的老板,也是尹洧吟的朋友,和谭宁认识。
“嗯。”尹洧吟本来也没准备瞒她,她轻捏了下耳朵,坦诚道,“我准备留在国内。”
谭宁察觉到她的动作,开口问:“是不舒服?”
“有点耳鸣。”尹洧吟说,“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话落,她回忆起上个话题,把回答又重复一遍,“我准备留在国内。”
“随你。”谭宁语气平静,听不出态度。
二人一时无话。
尹洧吟把剩余的餐食重新装进打包盒,收拾完,她起身,准备回监护病房,走了几步,还是回头,她没有看谭宁,像是在喃喃自语。
“妈,”她说,“谢谢。”
—
尹洧林在术后的第二周,终于能拔掉身上的各种辅助管,确认他身体各项参数逐渐恢复正常,医生把他转入普通病房。
转病房这天,谭宁离开延陵。
她什么话都没有留,和很多年前一样。
尹洧林看着坐在床边安静给自己削苹果的姐姐,拉了拉她的衣袖。
尹洧吟问:“怎么了?”
“姐,你什么时候走?”
问的是什么时候走,而不是还走不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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