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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欢把顾明辉送去了附近的旅店。
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被人揍过,指着沈亦欢怒呵:“你他妈要是再跟他纠缠不清的迟早担心自己这条命吧。”
她坐在旅店房间的沙发上,打开买来的酒精和棉花。
低着头不说话。
却想到还在北京时,她被陆舟带回家的那一次。
他掐着她的脖子,目光狠戾,仿佛真是要把她掐死在怀里。
那时候沈亦欢只害怕了一瞬,她对陆舟太过放心了,只当是场意外。
可当她作为旁观者时,看着陆舟一拳一拳往下抡,眼底淡漠而冷静,薄唇紧抿,她才感觉到害怕,旁观者清。
他病的太严重了。
她甚至不确定,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拉住他,他会不会打到死也不停手。
“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沈亦欢说。
顾明辉:“跟你说的听到没!他这脾气,又那么喜欢管你,你以后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会怎么对你想过吗?”
沈亦欢把沾了酒精的棉花贴在他伤口上。
没收力,顾明辉痛的大叫。
她收手,突然低头平静说:“他不会打我的。”
“……”顾明辉瞪着她,“脑子烧坏了?”
“有可能。”
“那就去治病,别往火坑里跳。”顾明辉翻白眼。
沈亦欢帮他简单处理完伤口,将沾血丝的棉花丢进垃圾桶,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
窗外星空很淡,乌云密布,看来快要下雨了。
刚刚离开受灾区,现在这里也又要下雨了。
沈亦欢有些烦躁,食指抵着太阳穴按,开口:“你还记得陆舟高中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我记那干嘛。”
沈亦欢抬眼:“那时候,他从来没失控过。”
而那时候的沈亦欢,比现在爱玩百倍千倍,对陆舟的刺激也是百倍千倍更甚。
可那时候他从来没有失控过。
为什么现在却这么容易失控。
顾明辉在一瞬间知道了她想说什么,皱眉道:“沈亦欢,你没必要这么想。”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她闭了闭眼,“是我一点一点的把他对我的这份喜欢培养的扭曲阴暗,也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当然知道,陆舟如今的性格不是完全由她造成的。
可也知道,他愈加严重的偏执和执拗跟她不可能脱得了关系。
她没法想象,陆舟那样骄傲又坚硬的人,哭起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