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咸的海风吹过,是个活物都会被风干,舔起来还带点咸。
明昼拖着28寸的大行李箱,从满是油气和烟味的大巴下来,大巴重新轰隆开走,尾气混着飞扬的尘土直往鼻子里窜。
即便硕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桀骜不驯的脸,可依旧能从少年微抽的鼻基底和紧皱的眉头看出,他很不爽。
陈舒玉把他“下放”回来,结果连专车接送都不让。
他忍受身旁将近三个小时的臭脚丫洗礼,二手烟吸得比在网吧通宵打游戏都多。
他甚至不用闻,都能感受到那股复杂的味道已经把他腌入味了。
没等车进站,他便叫司机把他放下来。
这会儿他环顾四周,有点眼熟的路口,身后有家小旅馆,看清名字,不禁嗤笑。
没想到还开着呢。
旅馆旁边倒是新开了家理发店,“我型我秀”,他跟着默念招牌,抬手摸头发。
原先的红色已经掉成了屎黄,发根还长出了黑发,丑得一比,用郑硕的话来形容,像一颗爆浆的焦糖味软糖。
幸亏一张帅脸撑着,把他和普通街溜子区分开来,变成帅气的街溜子。
想到后天要去一中报到,明昼调转脚步,朝理发店走去。
晌午没客人,老板搬了张躺椅放到门口阴凉地,手边一个被挖见底的半拉西瓜,脸上盖着色卡,呼噜声震天。
明昼耷拉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摘掉墨镜揣进兜里,抬脚踢了踢椅子腿,轻微的晃动让老板猛一下抬头,色卡掉落,上面还沾着丝口水。
少年脸上的黑沉更深了几分。
“干嘛的?”老板还没彻底清醒,嘟囔问。
明昼手插兜,将箱子随意甩在门口,抬步走进去,姿态懒散狂傲:“染头。”
少年的不爽从头发丝都能透出来,他忍受着头上时不时的拉扯疼痛,指骨死死扣着椅把,瞳仁黑得吓人。
老板丝毫不察,乐呵呵地给他介绍新进的染膏,说贵有贵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不伤发质,洗头掉的也少。
巴拉巴拉,混着喇叭里的dj舞曲,明昼闭上眼眉头紧皱,额角青筋直跳。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脾气还挺好的。
忍到洗完头发上的染膏,一条带着油味的毛巾突然盖到他脸上,脑子里那根弦崩了。
明昼大力扯过毛巾,甩到池子里,也不顾发丝还在滴水,掏出兜里的钱拍在台面上,拽着箱子就走了。
“哎!还没给你吹发型呢!”老板举着吹风机,看了眼红钞,一脸开朗。
明昼漫无目的走了许久,头发已经半干,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突然有点佩服陈舒玉。
人变形计里城市主人公体验生活还有新家庭接待呢,他被赶过来直接从零开始,自力更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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