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纸包不住火,苏潮汐也从来没想瞒着季予淮。
她虽然不算一个既定意义上的好人,但那天句句属实,没有歪曲一个字。
她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
想让池希恬知难而退,但从来没想过,他并不选择放手。
【季予淮】:我的问题。
一开始,他不应该瞒着池希恬。
明明知道她要的喜欢是干干净净的,季予淮还是因为冲动选择和她在一起了。
【苏潮汐】:祖父的医药费,我就不给你了。
【苏潮汐】:就当是偿还了之前我的那份恩情。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就两清了。
其实,就算今天她不提,划清界限这种事,季予淮也会做。
盯着慢慢暗淡的手机屏幕,他缓缓靠在椅背上。
想起四天前,宴时去高级会所的顶层砸他的门。
满满一桌洋酒,他只喝了两瓶。
灯光十色,在偌大包间不停旋转变换,周边软皮沙发低陷了一处。
一个人喝的,是闷酒。
宴时在旁边落座,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他一会还得负责开车。
“真不是我说,你谈恋爱的时候臭着张脸,分手之后更胜一筹。”宴时挑着果盘里的西瓜往嘴里丢。
今上午开会,他的气压低到极点,一脸的生人勿近,几圈讨论下来,基本没什么他满意的方案。
半晌,拿起桌上的半杯酒,季予淮仰头喝干。
他心情很差。
酒精在胃里火辣辣地灼热,他微垂着头,双手撑在大腿上。
“老季,你要是喜欢,放不下,那就把她追回来。”短短几天,宴时见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季予淮。
没什么冷静克制可言,他整个人都蔓延着低气压的死寂沉沉。
“你可想清楚了啊,晚了恐怕就真没机会了,池希恬那种女孩子,不缺人追的。”
只是她的心意坚定,这十多年都没看向别人。
“虽然以前我真没觉得感情在你人生里占了什么重要位置。”宴时耸耸肩,句句戳心,“我倒是认为你没有工作不行。”
短短几年,公司在他手里迅速发展,在林城地界,季予淮成了首屈一指的新贵。
刚创业那会,池希恬借了他十二万块钱,娇生惯养大小姐的全部积蓄。
她那天穿了一双普普通通的帆布鞋,季予淮低头瞥见,想着她还是穿亮闪闪的名牌更好看。
他后来赚了无数个十二万,可池希恬已经慢慢变了,她不会尝试鲜艳的颜色了。
直至在警局那晚,她好像重新生动鲜活。
但在意识到他存在的下一秒,又是悲秋般的凉意。
酒过三巡,他靠在身后的沙发,重重叹息,嗓子阵阵发干。
低声混着丝哑,慢慢道:“没有她不行。”
他的人生里得有池希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