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的人都出去了吃午饭,她没什么胃口,连点份沙拉填肚子都懒得。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我能请你吃个午饭?”
是蒋玉轻。
于祗听出他的声音,“没这个必要,该问的我已都问完。”
蒋玉轻走了进来,“一个学校就问完了六年时间?于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武断了。”
于祗用钢笔盖敲着桌面,“巴黎美术学院,的确值得你拿上机票一去不回头,还用得着多问?”
中途有回来的同事在往这边探头探脑。
蒋玉轻坐下说,“所以,要在这里继续?”
“我只给你二十分钟。”于祗拿上她的手机。
他们步行到了律所对面一家咖啡馆。
蒋玉轻对服务员点单说,“两杯热拿铁,一块柠檬芝士不要柠檬。”
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先生,柠檬芝士上面,都是有柠檬的。”
“麻烦你拿过来给我。”
“好的,稍等。”
于祗眼看着他接过芝士蛋糕以后,用叉子把上面的柠檬屑轻轻撇去,又拿下上面的柠檬切片推了过去,“好了。”
是他从前做惯了的。
过了六年,一样熟练。
就好像体贴她成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于祗眼眶有些酸,现在这又算什么?
“嗳,”蒋玉轻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别哭啊。”
此时窗外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打下车窗。
江听白看着这一出旧情人见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百转千回。
他平生没对谁服过输,也不屑于去羡慕旁人。
这一刻却是真的嫉妒蒋玉轻,他竟然有本事,凭这么一个举动就弄哭于祗。
于祗这人虽然柔婉,但心内坚韧,少有红眼圈的时候。
至少他江听白没有见过。
“走。”
江听白忍着心底的怒气吩咐。
前头的萧铎说,“蒋玉轻是上周回的国,预备办一场大型展会。”
江听白点了根烟,“你知道的真是早,汇报的也挺及时。”
萧铎脸上白了好一阵儿,“对不起江总,我下次注意。”
江听白现在没心思跟他置气。
他满脑子都是蒋玉轻给于祗擦泪的样子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