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包围推进中,殷刃
一只手缓缓摸上喉咙。他喉结动了动,手指青白,抖得十分明显。
“若有来世,真希望天天都能吃到……”
神台上的兔子身体微动。
下个瞬间,术法光辉闪过,殷刃的咽喉被自己的术法豁开。
曾经风华无二的大天师倒在地上,伤口迸溅的鲜血霎时铺满石板,溅了兔子满身。大量鲜血的浇灌下,山崖上的庞大阵法骤然发动,远方亮起一道道赤红光牢。
鲜血同样激活了包裹上的术法,恶果飞向苍穹。
可它绑住的兔子却没有一起飞走。一阵绢帛裂开的撕扯声后,孤零零的恶果独自飞向远方。而那只古怪的兔子仿佛重逾千斤,它一动不动,还是稳稳留在神台之上。
鲜红血泊倒映在它黯淡无神的眼睛里。
那些光牢自远而近,如同收拢的花蕾。它网罗整个骸谷,将十几万佝罗大军统统包覆在内。骸谷地面疯狂震动,山崖周围的岩石飞快开裂。
见到这有如天灾的阵势,佝罗大军登时化作热锅上的蚂蚁。大军波浪似的后撤,争相逃离骸谷。只是此地马匹进不来,地震又愈发严重。只凭两条腿,士兵们撤退的速度实在不值一提。
佝罗大军的修行者队伍还算冷静,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众人顷刻间变化法术。那些金光虚像转攻为守,它们团团围住殷刃的尸首,试图切断血阵运转。
谁也没有注意神台上那一团小小的身影。
“两个,愿望。”天地震颤中,它若有所思,“平安,苹果。‘我’与‘你’的,约定。”
“你感知了,我。”
“你碰触了,我。”
“……你承认了,我。”
咔。
兔子身上的翻译灵器裂开一道裂缝。
山崖之下,那片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瞬间沸腾起来。犹如拨开一层层雾气,它变得越发清晰。
那根本不是“漆黑”。
它的体表满是扭曲密集的纹路,泛出难以描述的质感。那些纹路犹如木星云层,不停变幻搅动,组成一个个彼此融合的漩涡。伴随着刺耳的破裂声,那片“黑暗”在山崖下疯狂摇曳,旋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海洋似的黑暗以漩涡为中心,渐渐集聚变小,凝成一团。无数罡风从崖底吹来,近乎浓郁的凶煞之力令人窒息。
那东西努力挤压本体,它变得更加凝实,身形越来越明晰。
就像在穿过一层看不见的障壁。
“那是——什么——”幻象中,卢小河要大声喊叫,才能确定同伴能够听见。
“不要——看——!”白狗大声咆哮,“不要——直视——!”
恐惧。
空气冰冷粘稠,哪怕只是幻境,那份感情绕过所有理性推断,直直刺入符行川脑海深处。呼吸变得困难,心跳快到下一秒就要爆裂。就连空气流过皮肤,都会带来针刺般的痛感。
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动脉边摩挲,符行川行走危机多年,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死亡预感。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只是通过遥远的回忆,看到金光中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
符行川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每个脑细胞都在尖叫危险,就算面对凶煞,他也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危机感。
佝罗军的反应,证实了符行川的想法。
哪怕那东西的身形被金光遮挡大半,目所能及之处,佝罗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并非是出于敬仰,他们更像是被齐齐吓软了腿。不少人当场口吐白沫,眼珠满是血丝。还有些当场尖叫狂吼,像是受到了难以承担的惊吓。
下一秒,佝罗修行者们的法术便直接中断。他们软布袋似的倒在地上,屎尿横流,圆睁着眼抽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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