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姗,我是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句话”他起身准备离开:“如果有一天我看到张文佳,我会感谢她为徐子轩所做的一切,我会告诉她我也一定不会让徐子轩知道这一切。”
在安灏禹说完转身的一瞬,秦姗冷不防忽然开口。
“张澄希。”
“什么?”
“那个孩子,张老师原本给他取的名字,像阳光一样澄澈,哪怕背负罪恶出生也不要放弃希望。”
安灏禹心道还是徐子轩这个名字更好听,但他依然点了点头:“他做到了,他没有辜负张文佳的希望。”
“张老师没有杀另外5个人。”
“那是谁杀的?!”陡然间想起徐子轩和爸的分析,张文佳和爸发生争执又被带去派出所问话的那天,现场应该还有个人:“他是谁?!”
秦姗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张文佳从未和他详细说过这个人。
“你看过《小王子》吗?”秦姗忽然问。
安灏禹自问不是个爱看书的人,更何况是童话故事。
他坚信童话的作用就是用来骗小孩的。
“故事里,狐狸对小王子说,‘请你驯养我吧。’小王子不明白什么是驯养,狐狸解释道,‘现在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儿,跟成千上万别的男孩儿没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我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只狐狸,跟成千上万别的狐狸也没两样。但是,你要是驯养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你对我来说,就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安灏禹转了转眼珠,既不明白对方和自己讲这个故事的含义,也不明白为什么连罪犯讲话都喜欢引经据典,有什么话直说难道不香吗?
大约感觉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秦姗叹了口气:“张老师曾说过,人会被仇恨驯化,会被深藏内心的黑暗驯化,但同样也会被爱所驯养。”
安灏禹半天好容易憋出了阅读理解的答案:“你曾经被‘牧羊人’驯化,最终依然被张文佳驯养了。”
“可以这么说吧。”秦姗略显无语,但他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但那个从小被徐刚夫妇和安泽文夫妇呵护长大的孩子,那个被你一直护在身后的孩子,对于爱他的人来说,他都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人。”
说到这里,秦姗也有些感慨:“其实我一直以为,徐子轩会比你更早识破这个迷局。”
独一无二
安灏禹方才豁然,秦姗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借自己提醒徐子轩,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要明白,他是无辜的,他永远不需要去为任何人赎罪,哪怕他的亲生父母的身份对于所有人包括他本人来讲是毁灭性的灾难,但他的人生确是完全独立的,他拥有和徐刚夫妇、和爸妈、和自己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意义,那是独一无二的美妙意义。
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这才是人生情感的精髓所在。
“他不会的,这或许是他大脑的某种应急保护机制吧”安灏禹摇摇头,这件事情或许就和徐子轩一直无法想起当年在莲子村推开门到底看到了什么很类似:“这个事实太过残酷也太过残忍,哪怕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承受,张文佳应该非常明白这一点。”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安灏禹心里也不算有底,毕竟万事都没有绝对,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知道了,我一定会把这个故事,这句话告诉他。”
秦姗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抬眼看他,有几分意味深长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怎样才能成为‘牧羊人’吗?”
安灏禹一惊:“你知道?”
“我不知道。”秦姗紧紧皱起眉头,似乎有点懊恼自己到最后都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但我和张老师曾经讨论过,至少其中一种方法是杀死驯化自己的那个‘牧羊人’取而代之。我们推测,魏操之所以杀死李俊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所以,这就是魏操手臂上黑色绵羊纹身和李俊不一样的原因?如果是靠杀死自己的“牧羊人”而渔人得利,那么只需要看手臂上的纹身就可以一眼分辨。
这或许正是这个组织等级森严阶层分明的驾驭方法。
直到这会儿,安灏禹方才有点后知后觉,秦姗要么不说话,要么把知道的甚至是推断的都全部说了出来,他不禁联想起徐子轩头天晚上和安泽文的分析,秦姗已经把自己犯的事全部都交代了,更没有回避和张文佳的关系,确实没必要隐瞒罗涛的案子。
“秦姗,如果你不认识罗涛,他也不是你杀的,那么还谁可能知道你曾经的杀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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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z省,云中市看守所。
安灏禹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认为既然东边不亮那就西边亮,既然一时半会儿揪不出徐子轩亲生父亲的狐狸尾巴,那不妨就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法子,从他身边这些专门驯化别人的“牧羊人”下手。
“在我和驯化我的‘牧羊人’在计划杀邱彬的那段时间,曾看到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开始,我以为他也是我的‘牧羊人’在驯化,但后来才发现,他其实是来监督‘牧羊人’驯化进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