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想问,但觉得严旭应当不会答。
他们关系缓和了许多,却也没到江悠吟问什么,严旭就答什么的程度。尤其是在严旭的私事上,她怕严旭不愿意和她说。
于是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道声音本不大,但贴近话筒,被放大了许多,传进严旭的耳朵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只要是面对面,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好像永远没有章法。
严旭知道她的想法顾虑,却不理解,也并不想和她解释或呛声,用指腹用力地按了下太阳穴。
再抬眼,看到陆一心正看着他。
陆一心并没有用语言或表情让他放轻松,也没有转过身偏过头,给他个人空间,只是和他对视几秒,移开目光,又给他舀了一碗汤。
这奇异地让严旭的汹涌起伏的心情重又被熨贴平展。
他自顾自陈述道:“剧组里的好朋友,来给我送病号饭。”
说完,听见江女士猛然提高的呼吸声,严旭说先挂了,按下了挂断键。
第17章反向安慰
本就不算热闹的房间在这一通电话后更显安静。
按正常流程,严旭应该对陆一心说一句“见笑了”。
24岁,和母亲通话,氛围尴尬僵硬,毫不,最后单方面挂断——像是十几岁和家长闹矛盾才会有的经历,已经奇怪到要对被迫聆听的人说声不好意思才能揭过。
严旭平时行事礼貌有分寸,从来不在乎暴露年少时的“光辉事迹”,可在家庭事务上,没能展示出任何高超的处理手法。
他一句话也没说,坐到陆一心对面,走神地用勺子搅和汤碗。
陆一心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和表现得不明显的低落情绪,大拇指摩挲了几下纱布,又轻轻按了一下,目光在自己的手指和严旭身上来回移动,见人一直只在重复动作,最后还是道:“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
说这话前,陆一心想的是——虽然严旭不说,但神情和一直以来的外放热情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看样子非常需要安慰。
并且,他当面给自己盖章“好朋友”。
即使没有交朋友的经历,陆一心也会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为他排忧解难的义务,所以他这么说。
而严旭确实在为江女士时而的小心翼翼感到头疼,现在也为陆一心的话感到惊讶。
陆一心有他自己的安全区,习惯与周围割席,不走出去暴露自己,也不拿别人的放进来,严旭在大庄村与他第一次聊剧本时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