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总共超时了一分钟,门掩着,浴室灯昏黄明亮。
不知是空调的热气太足,还是因为镜子前的画面过于诱人,盛燃几乎是瞬间就闷出了一身汗。
病怏怏的年轻人褪下长裤,毛衣堪堪遮住挺翘圆润屁股,之下是笔直修长的腿,地上瓷砖太冷,他弓起脚背蜷缩着脚趾,恰好崩出流畅漂亮的腿部线条。
只是这旖旎的场景有些抓狂,毛衣领子卡着下巴,余让正抬手跟它较劲。
盛燃放下打包盒,脱掉鞋子走进浴室。
“小心伤,”盛燃帮他从衣服陷阱里解脱出来,“没多的纱布了,慢着点。”
一天一夜过去,余让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甚至有时候会出现意识断层的阶段,盛燃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再洗吗?”盛燃想着热腾腾的炒面和瘦肉丸,“饭都要凉了。”
“你迟到了。”余让懊恼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不沾一毫水渍的镜面中相拥着的两个人,抱怨的话堵在了喉间。
盛燃从身后圈住他,眼睛里是喷薄的欲望。
他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还短,但从来都克制有礼,情欲之事被抛诸脑后,或者说,盛燃没法对着一具名叫“余行”的人的身体产生欲望,一旦有了某些苗头,便被自己掐死在摇篮里。
?
此刻的余让显然是清醒的,他往前挪了一小步,被冰冷的洗手台无情挡住去路。
“我帮你洗。”盛燃把他重新捞进怀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流氓一把,却因为怀中人胆怯的颤栗泄了气。
余让低下头,避免被镜中迷离的自己出卖干净。
“我能行。”他喉结滚动,偏开头,“我会小心的。”
他们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好一会儿,腿都僵了,终于,听盛燃长长叹了口气。
他在余让耳朵尖上轻轻吻了一口,而后放开他,笑着退了出去。
正常的恋爱关系应该如何,盛燃知道,他没谈过成年人的恋爱,但喜欢都是一样的。他跟余让就像走在四面瘴气的独木桥上,小心翼翼,进退维谷,这种自虐式的恋爱总有一天会耗尽他们的心力,如果不逃离这种关系,最后不过是被桥下的泥沼覆盖,沉溺而死。
他们挨个洗完澡,晚饭吃得一滴不剩。四五点的时间,屋外已经黑透了。
他们各自躺到床上,规矩得不像话。
“盛燃,”余让侧身看着他,“冷。”
“冷吗?”盛燃摸出枕头下的遥控,把温度调高了两度,“夜里就该热了。”
余让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垂了垂眼睫,没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