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老爷子让您来了之后直接去书房见他。”
秦瑾舟关上车门,神色淡淡问,“年夜饭结束了?”
“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饭桌上人多,老爷子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可是进了书房后没多久,里头就碎了一个他平日里最爱的茶壶。”
秦瑾舟问,“钟家的人来过吗?”
李叔说:“没有。”
老宅主院回廊挂满了红澄澄的灯笼,贴在上面的福字印刷得端正刻板,毫无美感。
以前秦瑾舟从没留意过这些东西,现在才发现光是一个福字挂饰,简微挑选的就比老宅的这些要好看数倍。
一个石榴花的福就惹得小姑娘脸色通红,羞答答的往他怀里钻,想想就招人疼。
这一趟他是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难舍难分”。
进了书房,秦瑾舟敛去脸上笑意,唤道:“爷爷。”
老爷子弯腰站在书桌前,手上握着狼毫正在写毛笔字,并未出言理会他。
秦瑾舟也十分有耐心,就站在那儿静待。
过了约莫半小时,老爷子的视线才扫了过来,“你今天从哪里过来的?”
秦瑾舟扯唇轻笑,“爷爷既然都问我这话了,想必是已经知道了。”
老爷子眼眸微眯,压着明显的怒意和失望。
彼此在沉默中对峙,半晌后。
他退一步妥协道:“你娶钟苒,也可以养着那个小姑娘,两相不耽误。”
秦瑾舟眉头紧蹙,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表态:“我不会这么对她。”
从前那小祖宗性子又冷又倔,他是不得已用了非常手段,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但实际上,他打心底里从未把简微放到情妇或是任何不对等的身份上。
老爷子一向看不惯男人家里外头两边,世家纨绔子弟玩钱玩权玩女人那套,所以他如今能说出这话,自认为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却不料听到的仍是否决。
老爷子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毛笔狠狠一掷,好好的一副‘以和为贵’被一笔黑印从中划破。
“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简家现在还吃着官司,这样的人未来怎么做秦家的当家主母?别忘了你自己身上担着什么责任!!”
秦瑾舟的神色却是异常冷静,想必是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沉寂片刻,他弯腰把滚到地上的狼毫捡了起来,挂回笔架上。
动作有条不紊,语气也是从容镇定,“感谢爷爷对我寄予的厚望,但请您不要把这种厚望也复刻到我未来的另一半身上,我只希望她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不需要承担这些。”
吵闹的声音过大,外头廊下都变得寂静无声,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还是老太太端着糕点走了进来打着圆场,“大过年的,你们爷孙俩何必闹成这样,外头可有不少客人呢,传出去像什么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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