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也站起身来,道:“杭二小姐的意思是,杭大小姐为了陷害你,买通了这些恶棍,然后还让你自愿将马车停靠在能看到恶棍行凶的地方?”
杭二小姐还要说什么,杨慕冷笑道:“还是杭二小姐看铁证如山,习惯性嫁祸给自己的姐姐呢?”
林啸目光灼灼的看向杭县令,道:“据我所知,杭大小姐是个温婉贤淑,善恶分明,有恩必报的人。”
杭县令多年为官,如何看不出来,林啸夫妇是在维护大女儿?
想到大女儿未来的婚事是在京城,而林啸夫妇也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杭县令立即下了一个决定,道:“佳丽,你还不知错?”
杭二小姐的闺名正是“佳丽”二字。
杭佳丽不可置信的看着杭县令,爹爹最是疼爱她的,难不成就因为大姐姐和林世子夫妻有旧,就要舍弃她了?
林啸拉着杨慕,缓缓坐回座位上,道:“杭县令,指使他人当街玷污亲王亲眷,这罪名打四十个板子,不为过吧?”
杭县令面有不忍,杭佳丽更是急了,冲着林啸道:“世子爷,您这是假公济私!”
林啸耸耸肩,道:“杭县令也说了,是私了,我这才给你们家一分面子。若是公了,你就坐着囚车,跟我回京城大理寺吧!到时候是充为官妓,还是流放三千里给披甲人为奴,就看你的造化了。”
杭佳丽此时眼里才有了真真的惧意。
爹爹带着她们一家,辗转多个县城做官,她向来都是县城里最尊贵的官家小姐。
只有她欺辱他人的份,只有她践踏别人的份,何时受过这等胁迫?
原来,在这些京城贵胄的眼里,她这个七品县令之女,不过是蝼蚁。
她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爹爹,发现爹爹面沉似水,眼神坚定,明显是要她认下此事,并且林世子说怎么处置她,她的爹爹就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她终于明白,在巨大的身份差距之下,他的爹爹也可以选择不宠她,不爱她。
杭县令在听到林啸明晃晃的威胁之后,立马以拍惊堂木,大声命令衙役。
“来人呐,给我打这个不孝女四十大板!重重的打!”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敢动手,那可是杭县令最爱的女儿啊!
杭县令急得涨红了脸,大声道:“还不打!”
衙役们这才硬着头皮拖着浑身僵硬、泪如雨下的杭二小姐出院子打板子。
杨慕听着大堂外院子里杭佳丽的痛哭声,心里啧啧道:“果然,马甲是不能掉的,掉了之后真惨!”
林啸低声在杨慕耳边道:“后院里长大的娇弱女子,根本受不住四十板子,所以衙役肯定会放水。”
听了这话,杨慕有些不太满意了。
林啸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夫人放心,杭县令如今自然明白,重视杭大小姐才是正途。”
林啸说话的声音不小,杭县令听得明明白白,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听着外面女儿的惨叫声,挤出笑脸来,奉承道:“世子爷说的不错,嫡长女嘛,自然是要重视的。”
林啸冷淡的看着他,继续道:“杭大小姐必定前途无量。”
杭县令知道,林啸这是要为大女儿做主,想起往日自己并不疼爱大女儿,他就更心虚了,点头哈腰应着“是”。
林啸道:“既然杭二小姐受到了惩罚,咱们也该说说剩余的人了吧?”
他的目光扫向大堂里的众人,有恶棍、有丫鬟也有被杨慕打过的衙役。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一个个心虚的低下头去。
“这四人,受人指使毁坏女子清白;这丫鬟,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还有这些衙役最可恨,食民俸禄却视百姓为草芥!”
林啸抬头,指着努力缩在县令身后的梁师爷,道:“还有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当众偏袒,简直就是个势利眼!”
杭县令忙道:“下官这就惩治他们!”
再让林世子说下去,只怕就连累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