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打算?”被堵住的车流终于有了点松缓,沈惟安看了看前方看不到头的一溜红色尾灯,找了个匝道口下了高架,打算从底下走。
沈惟安耸耸肩,说:“没什么打算,把公司接过来,放小玉去做自己想做的。”
他又笑了笑:“以后的人生,大概是一眼望得到头的那种,当个平平无奇的老板,赚钱,过日子。”
“不结婚了?”
“不结了,”沈惟安深吸了一口气,车走到高架桥底下淋不到雨了,他打开车窗透气:“没意思。”
“岳嘉明。”沈惟安突然叫他。
打了左转灯,拐进一条窄路,岳嘉明“嗯”了一声,转头看到幽暗的车厢里,沈惟安一双疲倦却澄亮的眼睛。
如周身窜进一股电流,岳嘉明不自觉伸手按了按耳后,怔了怔,奇怪,消失的红疹又长了出来,隐隐约约的痒变得明确具体。
“你呢,有什么打算?”沈惟安语气突然急促了起来:“现在我回来了,不会你想离开吧?”
原本的计划是这样,沈惟安回英国跟妻女团聚,岳嘉明继续留任国内集团的财务官,兼顾辅佐ceo沈鸣玉,沈鸣玉毕竟还年轻,只留他一个人在国内,沈惟安不放心。
这是很早之前沈惟安的不情之请,岳嘉明却也是自愿的。
沈鸣玉跟他们一起在国外长大,是他们共同的弟弟,一个哥哥要走,另一个哥哥自然会留下。
那现在,走掉的那个回来了,岳嘉明其实没什么理由一定要留下,他原本的工作和生活圈子就不在国内。
关于这件事岳嘉明还没有想过,现在突然被沈惟安提起,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也要面临选择。
不知道怎么,他觉得沈惟安的问话里有一丝紧张,也许是错觉。
等红灯,岳嘉明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叩着,实话实说:“我还没想过,先考虑一下吧。”
又说:“即便要走,也会做好安排,不会给集团带来损失。”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惟安的语气带了丝急躁,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嘉明自然是自由的,应自己的请求而来,做完了他能做的一切,现在要抽身离开,沈惟安觉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留他下来。
集团最大的难题岳嘉明已经帮着解决了,至少对现在的沈惟安来说,再搬出集团需要他的理由,就太扯了。
他说:“好不容易现在没什么干扰,我们可以像以前读书时候那样待在一起,先别急着走,岳嘉明。”
沈惟安总是轻易就击中岳嘉明的软肋,“像读书时候那样”,那是岳嘉明大梦的开端。
“好。”他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就见沈惟安咧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