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惠来吻她的目光和唇角,要她再说一遍。
汪盐反正在他这里从来没什么面子里子了,连矜持守住的羞耻心,也被折腾光了。她抿抿嘴角,两手来环他颈项,随即一本正经一字一眼地朝他,“我求你,孙施惠……”
话没说完,他就有求必应了。
她被他吓到了,禁不住地出了声,声音招惹到某人了,他先前不肯她出声的,这会儿,又改主意了。
要她大点声,他喜欢。
汪盐不听他,只细细的声音怪他,轻些呀。
恢复本来面目的人,这个当头,从来把话反着听,他说他当真轻了,她又该不满意了。
“呸。”
孙施惠听她这样的娇嗔,快慰极了,一时揽着她,想她上来,汪盐不肯。
“懒骨头!”他骂她,也来安抚她。
他再哄她,和他说点什么,来分分他的心。
汪盐一时孩子般地愣且痴迷,略停了停,手还能扪到他胸膛里的心跳,诚然地看着他。这样的孙施惠,一半沉疴般的破碎,一半经年养成的傲慢,她再固执嘴硬也不得不承认,她逃不开他,她拿那许多时光来绕开他,终究还是绕到他鼻息下了。
他再在她耳边催促,坏心眼地想离了她,屈服于意志瓦解且本能地欲求,她环住他,几乎脱口而出,“孙施惠,我想你永远这样,永远只和我这样。不准喜欢别人,我不喜欢你待别人好,也不喜欢你朝我凶……”
有人闻言这些,原本就难守的关头,这下倒好,他只手来捂汪盐的嘴,听神般地望着她,看她没干的眼泪,懊恼愧疚都不及急流的破坏欲,他要她别哭了,再哭,他更凶!
……
汹涌的浪舌,终究把搁
浅的两个人齐齐卷进了沉没里。
汪盐也不知道这样事后贪睡了多久,只隐隐听身边有讲电话的声音。
再有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通通听不进去,眼皮也撩不开。
一觉昏睡到下半夜,醒来的时候,只觉身边一切陈设都好陌生,香气也是。
她从床上下来,因为身边没有人,房里包括卫生间都没有。
直到她套上睡袍,出来,在外面会客厅的沙发上,才看到了大半夜不睡,夹着烟的手,撑着太阳穴,寂寂无声在出神的孙施惠。
她怕他手里的烟燎到头发,这才不时咳了声。
抽烟的人闻声,偏头过来,看她松松垮垮套着酒店的睡袍,一时趣味地微哂,“醒了?”
“你大半夜不睡,在这伤什么神?”
孙施惠把烟咬到唇上去,狠吸一口,逸出来的痕迹却很淡很慢,他诚实以告,“睡不着。”
千头万绪的事太多。
有些事恨不得等不到天亮,他再来处置。
汪盐有些心疼,朝他走过去,径直摘了他唇上的烟,“你大半夜抽这个,当然睡不着。”
沙发上的人,一股脑地把她抱住,像孩子般地栖息在她怀里,略微停顿了下,这才牵引着她坐到他身边来。
四目相对里,一个冒进,一个保守。汪盐有点受不了他这样逡巡的目光,一把推开他的脸,不肯他这样盯着她。
只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在这里啊。”
汪盐说着,就要去换衣服,说收拾回去吧。“爷爷还在家里,你不归家……”
孙施惠扽她坐下来,命令的口吻,“你不是说要在这里挂账住几天的吗,怎么又改口了?”
“……”
不等汪盐说话,孙施惠再要求她,“就在这住几天,哪怕我回去,你也在这住几天。”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陡然间反省,你嫁给我这么长时间,我没正经陪过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