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这时已过了申时,天边的落日晚霞,将灿烂的金红,如水般泼洒下来,为这座千古名楼,镀上了一层金装,那柔和的金色,洒落在厅堂之间,也如云霞,披在一个个身影上。br梦渊走进这间雅轩,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酒杯,慢慢地喝着,不知喝的是酒,是泪。她的身形清冷,她的眼波迷离,说不出的,是那孤单与寂寥。连得那金色的柔和,都不能驱散她心中的哀伤。br“碧云天,黄长的呼吸。br她站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裳,那一袭丝绒披风,滑落到脚边。br她捡起披风,刚要走过去。却见到梦渊紧闭的双眼,警醒地睁了开来。br“姐姐,你醒了,昨天我们喝得晚了,见你已经睡了,就将就一下了。”说着,梦渊拉了拉门边的一根细索,一阵清亮的铃声从远处响起。br侍者送上了洗漱的热水,镜子,青盐和牙梳。梦渊点了点头,礼貌地走了出去。br美丽的女人,时时都会注意自己的仪容,片刻之后,精神焕然一新的潘幼迪,坐到了早餐桌前。br“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在梦渊的吩咐下,这顿早餐,充分地体现了精细这两个字,br三鲜豆皮、云梦炒鱼面、热干面、东坡饼,配上些许小米粥,每一道餐点,用料,手工,火候都无可挑剔,让潘幼迪赞不绝口。br餐后,梦渊挽起衣袖,亲手为潘幼迪泡了一番湖北剑毫,端起茶盅问道:“姐姐,我即将离开此地,去杭州一行,不知姐姐是否愿意同行?”br潘幼迪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br梦渊轻叹一声,“姐姐,你见到他了。”br潘幼迪的眼睛有些红了:“我见到他了,他却没有理会我,好象我只是一个幻影,被他视而不见。”br梦渊道:“不瞒姐姐说,我前些天见过他一次,还和他喝了一场酒,应该就是你见到他的第二天。”br潘幼迪关心地问:“他怎么了。”br“和你昨天的样子差不多。”梦渊据实说道。br“哦”潘幼迪的眉毛好看地皱了起来。br“嗯,也许,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你吧。”梦渊说道。br“没有准备好?”潘幼迪重复了一遍问道。br“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喝酒,到喝醉,一句话都不说。”摊开双手,他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他中了高立一掌,伤到了腰肾,能不能治好只有天知道。br“如果姐姐想要再去找他,我也可以查出他的下落。”他补充了一句道。br“也许,正如弟弟你所说,他有什么原因,或者什么事要做吧。”潘幼迪摇了摇头,“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打定主意,固执起来,谁都拦不住他。”br“如此,不如姐姐和我去杭州一行,一方面排遣下心情,一方面,我的师妹可是对你仰慕得紧。”梦渊想起了什么似的,劝道。br“你的师妹?”潘幼迪问道。br“嗯,就是无忧公主朱翠,你听过她的事吧。”梦渊解释道。br“哦,我知道,我知道,本来我这次来汉阳,一方面是找他的消息,一方面也有帮那个女孩子一把的心思,她在你这里?”潘幼迪点头道。br“已经到了杭州,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很安全,她已经加入了我们,我的三师父很喜欢她。”br“那么你呢?”潘幼迪笑着问道。br“我?”梦渊一笑道,“她就像是个少经世事的小妹妹,毕竟是金枝玉叶么。”br“说得你有多大似的。”潘幼迪笑着伸指点了点梦渊的额头,“我想好了,也许就像你说的,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我,我会继续等他,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都要听到他真实的意思,在那之前,就陪你去杭州走走,看看你那位小师妹吧。”br梦渊高兴地笑了,虽然他不会故意妨碍潘海两人的感情,但同样地不愿让潘幼迪卷入到即将生在雪山深处的那场腥风血雨中去。朱翠的身边,有这样的一名姐姐在,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