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住进庄子,有的是看雪的机会。”赵玄头也没抬,却伸手握住了虞祎方才因为撩起帘子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捂了一会又塞了个橘子给他:“头晕就闻闻橘皮。”
虞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抿嘴一笑:“殿下年纪比臣轻,说话做事却像臣的长辈一般。”
赵玄的话本正看到兴头上,闻言也只是一笑,并没有回应,虞祎也不恼,只是因这话突然想起自己母亲过世后再没人这么事无巨细地关心他,反而是赵玄这个身份贵不可及的太子殿下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沉默着剥了两三个橘子,将橘皮烘在暖炉上,橘瓣儿仔细去了白衣,才送进正在看书的赵玄口中。
午膳前到了庄子,庄子已经提早备好了午膳,二人用过午膳又休息了片刻,才一同前往温泉。
冬日的午后漫出一点阳光,地上的积雪却还没化,晶莹地围着泉眼铺了厚厚一扇,泉池周边除了木托盘上有些稀罕的瓜果,石托盘上还摆着驱寒的热甜茶和小糕点,这种托盘还下燃着小截蜡烛维持着温度。赵玄推着虞祎走到跟前,自己脱掉罩衣叠好放在木托盘上,下到温泉里,才将虞祎从四轮车上抱起来,安置在泉中一处正好用来坐人的暖石上。
一时间惬意万分,二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赵玄才怕他头晕,取了一块糕点喂给虞祎:“身上的疼好点了吗?”
“多谢殿下,好多了。”虞祎笑起来:“都是托殿下的福。”
“福临说下午你先起了,想玩雪?”
他的贴身太监福临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在虞祎身边伺候的小厮元银是福临的干儿子,对于这二人互通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赵玄也并不干涉,这次也是福临来禀报的消息,说是元银不敢带着虞祎玩雪,拒绝了后又怕主子责备,来找他讨主意。
“不玩了,”虞祎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眼巴巴地看了眼满地的白雪:“看看就好。”
话音刚落,却见青年哗啦从水里站起来,随意将长发拧了拧,在赤|裸的身上披了件刚刚脱下的罩衫,从泉池里赤脚走到雪地上去了。
“殿下!”
“你待好了,不准动。”赵玄摁住双手用力想撑起自己的虞祎,动作很快地将一块木托盘上的水果倾倒在另一块托盘上,而后走到四五步外有积雪的地方,用这块大木托盘做簸箕使铲了小臂高的一铲雪,才重新钻进泉池里,在水中推着一托盘雪到虞祎跟前:“想堆雪人还是打雪仗?”
少年太子笑眯眯道:“小鱼儿要是想打雪仗,我准你朝我扔一个雪球,我不还手。”
赵玄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虞祎的眼睛:“怎么还哭了?”
虞祎已经整个身子埋进他怀里,赵玄只觉得小将军的脸埋在自己肩窝,快要把滚烫的眼泪流干了。
他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虞祎泡在池子里的身体也只穿了件薄薄的亵衣,二人的身体在温热的池水中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赵玄叹了口气,摸了摸虞祎的头发。
“殿下”
“唤我阿臻吧。”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阿臻?”
赵玄顿了顿:“我的乳名。”
张贵嫔是给原主取过乳名的,叫“阿真”,据说是纪念幼时为了保护她而死掉的弟弟,不过后来泰靖帝觉得张贵嫔太没有能力抚育皇子,在六岁后还是将赵玄放到了先皇后膝下,先皇后病逝后,才遵循了原主意愿,放回到张贵嫔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