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兴师问罪?
按着律法,
皇后私。通,是要受七七四十九道极刑。
步瞻双唇微微发白。
他抿了抿唇,一手紧紧叩着那只玉扳指。没来由的,他竟感到一阵畏缩。男人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妄图找回片刻的理智,他不愿意相信张氏身侧那名宫女的话,可对方说,皇后宠爱一名内侍的事,已在后宫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他眸光黯了黯,败下阵。
“不必。”
步瞻忽然感到很疲惫。
他垂下眼,将掌心摊了摊。虎口往里一点的位置,那箭伤仍然在目。闻言,谈钊也愣了愣神,他未料到主上会是这种反应,却还是顺从地低下头,轻轻言了句:“是。属下退下了。”
谈钊本就生得高大,明灭恍惚的宫灯笼罩下来,更将他地上的身形拖得极长。步瞻看着地上那道人影,就在刚刚,他的脑子里面居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居然在想,莫说是七七四十九道酷刑,就连其中半道酷刑他都不愿意让她受。只要自己装作未曾察觉,只要这件事未曾“东窗事发”……
夜潮汹涌。
男人猛地回过神。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冷风将他的乌眸吹冷,也将他眼底的眸光吹得愈发清明自持。看着谈钊的背影,他出声:
“等等。”
步瞻沉下眼,声音亦是一冷。
“备轿,去藏春宫。”
……
走出长明殿时,这一场雪刚好下下来。
飒飒的风声在耳畔响彻,将人的衣袍吹得猎猎。兴许是走得急,步瞻并未披外氅,只着了件明黄色的长袍,这使得他看上去有几分消瘦与斯文。
周围宫人也是极会看主子脸色的,见他情绪阴沉,皆是大气也不敢出,只顾着埋头往前走着。
快到藏春宫的时候,步瞻叫停了辇车,兀自下了轿。
他没有带上人,甚至都没有让谈钊跟着。
皇帝突然亲临,守门的宫人始料未及,正欲传报时,又被步瞻一下拦住。
此时正值酉时,天黑黢黢的。
冬日的天色总是黑得很早,还未到入寝时,整个天空已然暗沉下-->>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