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会?儿话,皇上?与应嫔一同入了殿,宴席开始,皇后称病并未到场,皇后行事一向有六宫之主的稳妥,人未到,并没少得应嫔的贺礼。
婉芙与陆贵人相?视一眼,各自?无言,皇上?为应嫔庆生,皇后身为嫡妻,即便心里?呕气,也不能说什么。
歌舞开始,外面?小太监才进来通禀,宁贵妃姗姗来迟。
后宫这两位,俱是受宠,相?看生厌,互不对?付。
宁贵妃着贵妃华服,鬓间鸽子蛋大的南红玛瑙耀眼夺目,宁贵妃向来张扬,若不知,还以为这生辰宴是为宁贵妃所贺。
“嫔妾来迟,皇上?恕罪。”
宁贵妃丹凤眼挑开,端得是张扬肆意。
李玄胤淡淡点头,让宫人置座。
皇后不在,皇上?右手边坐的是宁贵妃,左手边坐的是应嫔,谁人不知这两人不对?付,而今可是有了好戏要看。
婉芙对?二人的争锋不感兴趣,她兴致缺缺地饮着茶水,侧过?眸,余光里?,陆贵人眼神不着痕迹地瞥向上?座。她顿了顿,目光又向高位去看,皇上?正与应嫔说话,而宁贵妃被冷落在一旁,狠狠瞪了眼应嫔,猛饮了一盏酒水。
应嫔在后宫中大多是冷着脸色,唯独在皇上?面?前有了笑颜,眉眼温柔如水,轻言浅笑。
婉芙少见?皇上?与别?的嫔妃如何相?处,她回忆起得宠的这段日子,似乎除了受伤挨罚,都少出金禧阁,确实?不知皇上?待旁人的态度。
皇上?与应嫔之间相?识数载,终究难以抹去旧日情谊。男子总是这样?,得不到的,便念念不忘,牵肠挂肚,如心头朱砂。一旦到手,时?日已久,就会?心生烦腻,便要寻个新鲜。应嫔是皇上?曾经的心头朱砂,时?隔三年,当怨怼淡去,那些温柔解语的时?日便成了唯一。
……
李玄胤吩咐陈德海将应嫔的贺礼取来,是一只青玉海棠纹玉如意,玉柄镶嵌着玛瑙、碧玺、珊瑚,华丽奢美。
皇上?用度简朴,从未送过?后宫嫔妃这般华美之物,但应嫔见?到,眼中却闪过?一抹失望。三年前的生辰宴,皇上?送她一对?儿玉珏,是一对?儿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玉如意虽华美,不如同心结的情谊。
应嫔眼眸垂下,让桃蕊收好,和声细语道:“嫔妾谢过?皇上?。”
李玄胤指腹摩挲着玉盏的杯沿儿,眼目淡淡移开,向下掠去。
那人正撑着下巴发呆,小脸一团的软肉黏在掌心,眸子一眨不眨,不知想什么,那般入神。
李玄胤漫不经心地端详,不多时?,那女子就发现?了他,眼眸微怔,像受惊了的兔子,柔软娇憨,撩人心怀。
似是有些无措,咬了咬唇,慌乱地避开,饮一口茶水,不妨拿错了杯子,是装着甜酿的酒,猛呛出声,直拿着帕子抵唇干咳。
李玄胤好笑地扬了扬唇角,遣陈德海过?来,“泠才人吃不得酒,换些果子汁给她。”
陈德海瞧一眼下面?呛得不行的泠才人,应声一笑,转身间瞧见?应嫔的眼色,不禁感叹今时?不同往日,应嫔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倒底不比三年前了。
婉芙呛得小脸通红,陆贵人抚她脊背,“慢些喝,急什么,又没人跟姐姐抢。”
婉芙眼眶里?冒出泪花,只摆手不语,自?己出了个神的功夫,不知皇上?看了多久。
酒水撤下去,陈德海端了一精致银壶放到席上?,“皇上?说主子吃不得酒水,特意吩咐女子给主子拿来果子汁,用冰库里?镇着的甜橘酿的,合主子的口味。”
婉芙心道,她哪是吃不得酒水,分?明是皇上?刻意看她笑话。
……
宫人一舞罢落,对?面?的宴席上?传出一阵慌乱。
婉芙狐疑地朝那头看去,只见?坐在案后的许答应,抚住小腹,弯腰吐出了一地秽物。这可吓坏了一旁伺候的小宫女,扑过?去扶住许答应,“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
坐在两旁的嫔妃面?面?相?觑,各退后了一步。一则,许答应呕出泛酸的秽物实?在难闻,让人捏紧了鼻尖。二则,许答应这架势,倒像是后宫嫔妃有孕的迹象,呕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旁人下了药,她们可要离得远些,免得叫人怀疑。
宴席生了乱子,歌舞进行不下去,李玄胤看了那乱哄哄的一处,点陈德海过?去问一句。陈德海很快回来,“皇上?,是许答应腹中不适,做了呕,请皇上?传太医过?来。”
李玄胤神色微顿,颔首让他去传太医。
好好的生辰宴,就以许答应身子不适告了终,许答应那副模样?,有心的都瞧得出来,八成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