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澜生盯着他,意有所指。
于顽又摇摇头,“我也这么想过,说不通,而且金灿的肩膀上没有伤,她不是那个黑袍人,但不排除黑袍人在她房间停留过的可能性。”
于顽还在不断建立推翻各种衍生想法,荆澜生已经熟门熟路地推开他衣服下摆,要查看他的伤势。
于顽扭着身体躲,这里是露天的甲板,虽然没什么人,但还是感觉怪怪的。荆澜生停下动作,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你受伤了让别人给你上药,不让我看?”
于顽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别人是说的裴野来,一边想也没想地就说当然不是,一边又暗自腹诽自己这么急着解释要干嘛。荆澜生还在他面前拱,于顽被挠到痒痒肉,又笑又躲,怎么几天荆澜生又变了个样,比以前更能黏糊人了。
“于兄,你们在干嘛呢?”陶子然从上船口走过来,看见于顽身旁的人后愣了一下,“荆,荆总?”陶子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在别人怀里拱来拱去酷似某大型撒娇鬼宠物犬的人,是那个传说中手段强硬,年仅22岁就从自己叔叔手里争权抢肉吃的小荆总吗?
于顽拐了荆澜生一下,后者才慢悠悠挪开点距离,于顽看向傻眼的陶子然,“没去城市里转转吗?”
陶子然迷迷迷瞪瞪反应过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掏出手机给于顽看,疑惑问道:“于顽,我妈给我发信息说船上有得了传染病的人,她现在被封控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于顽皱眉接过陶子然的手机,看他妈妈给他发的信息,拍了一张写着字的纸条过来,还有几条听着很慌乱的语音。陶子然还在说:“我过去问了一下,那边的人说是护照核验没通过,我寻思我妈跟我一起去办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陶子然看着于顽沉下来的脸,吞了一下口水,“不会是真的吧!”
“凶手没放弃他的计划,他还是要动手。”于顽看着荆澜生,“今晚,抓大鱼。”
于顽拍拍陶子然的肩头,说他提供了有用信息,并且保证了陶母的安全,陶子然毫不知情自己不知不觉卖了自个儿的妈,还笑着说应该的。
晚上十二点前,海滨酒店和停留着船的港口全部部署完毕,只要凶手一露面,直接定位打击,部署完了的于顽和荆澜生潜伏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万事俱备,于顽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他碰碰旁边的荆澜生,问:“你说我们要找凶手的时候,什么头绪都没有,现在凶手的信息反而送到了我们手上,奇不奇怪。”
荆澜生看着暗处于顽疑惑又亮晶晶的眼睛,赞同地点点头,“嗯,奇怪。”
“陶子然说,他们原来的计划是到那不勒斯后坐观光轮渡游城,而能去的人都是通过抽奖获得名额,我把名单给他,他刚指了几个,都是那37人中间的,看来凶手最初的计划是要在观光轮渡上动手。”
“嗯,应该是。”
“啧,你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啊!”
荆澜生把于顽头揽过来,“去了才知道他在玩什么。”
于顽疑惑不减,“而且现在港口都是我们的人,凶手很受限,为什么一定要复刻原计划,大费周章把他们带上船再动手?”
荆澜生手攀上于顽的腰,“看前几起案子,杀人方式和手段都有规律和渊源,这次想必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复仇心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谁要保护啊!”于顽凶巴巴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靠在别人怀里的姿势,突然反应过来后不动声色悄悄挪开。
怎么好像有点习惯和荆澜生搂搂抱抱了,这成何体统啊!
还没挪开几步的脑袋又被扳了回去,荆澜生低声:“来了。”
休息室门口,黑西装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去,像是吸入了什么不明气体,紧接着一个小个子男人做贼似地跑过来,先踢了踢地上昏倒的黑西装,确认安全后掏出根铁丝撬了休息室的大门。
没有歧视的意思,于顽单纯觉得这不像凶手,但有点眼熟。
这撬门的方式熟悉又丝滑,荆澜生含笑看他一眼,于顽有点糗,悄声道:“我那是正规渠道学会的,没干坏事儿。”
小个子已经把休息室里的人都带出来了,没了黑西装的看管,他们就像普通游客一样自由进出着,戴着口罩安静地跟着小个子离开,于顽和荆澜生紧跟其后,于顽突然想起来这小个子在哪见过了,是在抓陈太和的时候,和他一伙儿的。
一直来到港口,午夜观光轮渡的空位被一艘小型客轮占着,37名客人依次上船,海面太黑又隔得远,于顽看不清开船的是个什么人,看形态身量也不高,倒是符合能钻进那个狭窄管道的身形。
客轮缓缓开动,于顽问:“动手?”
荆澜生摇摇头,“那应该不是凶手,你看,那群游客进去的时候,那个人看都没看一眼,他只是来执行任务的。”
于顽也注意到了,但就算不是,也要绑回去再说。
指令发送,客轮上的客人抬起头,目标锁定船上的黑袍人和小个子。
几分钟过去,客轮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于顽蹙着眉,想到那群黑西装看上去挺厉害的啊,怎么三十几个人还没搞定两个人?
熟悉的不详感涌上心头,于顽和荆澜生对视一眼。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