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碰。”
林纯冲过来的脸快到模糊,身后林策的拳风已经扫到后脑勺,于顽核心骤然发力,脚尖蹬地瞬间腾空起来,空中翻转身体动作快到晃眼,长腿劈开猛然往林纯背后一踩,林纯收不住力,又被于顽重踹在背后,整个人面朝河梯扑过去,林策硬生生改变追击于顽的方向,跨步一揽,把林纯收进怀中。
于顽闯出了空隙,往岸边停着的快艇赶去,林纯在后方尖叫,紧随其后冲了过来,砰!一个废弃铁锚撕开黑天重砸在于顽面前,碎铁渣滓四处乱溅,看着地上被砸出个大坑,于顽暗自庆幸道躲得及时,身后的林纯找准机会,抽出瞄准于顽后背,在于顽偏身躲避瞬间发射银箭!
于顽眼中是飞速射来的寒光箭头,全力下沉身体还是不及箭的速度,在箭尖离自己不足半米时,一颗圆滑小石子以一个惊人的力道和速度闯入战局,精准撞上呼啸的利箭,箭如同失去动力般瞬间落下。
裴野来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抛掷着几颗石子,挡在于顽身前,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在暗夜里泛着幽冷的色泽。
“没事吧?”
于顽摇头,看向仿佛换了芯的裴野来,后者感受到讶异又探究的目光,回头轻轻笑了一下,温和的弧度找回了点裴医生的感觉,随后握住于顽肩膀,把人推向快艇的方向。
“我来。”
于顽皱起眉,裴野来低声:“别小看我啊,我一般不会吃亏。”
快艇激起雪白翻涌的浪花,于顽身影逐渐在海面缩成一个点,裴野来手里还把玩着几颗石子,背后的林策默不作声,林纯揪起嘴,小声抗议道:“这是雇主给的任务,你把人放了,我们怎么交差。”
裴野来还看着海面,“关我什么事,你去追啊。”
林纯在心里骂脏话,你杵在这我怎么去追?我的皮还要不要了?
林策上前把一脸扭曲的妹妹拉回怀里,安抚地摸摸头,一字一句道:“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他。”
林纯猫眸瞪圆,“打不过?你看他刚才那样!要不是阎…裴野来出手,他能撑多久?”
裴野来将石子抛出去,打出串漂亮的水漂,转身拍拍林策的肩膀,“我说过了,你早晚被这个蠢女人拖死。”
于顽开出段距离,还不安地回头看了看,宽旷的平地不见人影,似乎没有发生打斗,海面上只有游轮在不远不近的前方航行,另外一艘绑满炸弹的客轮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于顽手上不断加速,心里最记挂的却不是他目的地的那一游轮无辜游客,是此刻完全失去讯息的荆澜生。
他会没事的,于顽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可是荆澜生。
快艇追上慢航的游轮不算难,于顽绕到船侧舷绳处,没费什么劲儿攀上去,稳稳落在游轮过道上。
不对劲儿啊,于顽贴在船舱边移过去,整艘游轮的灯光被全部关闭,一层玻璃橱柜反映着海面深色的波粼,船上没有一点声音,热闹奢华的游轮此刻仿佛真成了一艘死船。
被堵上的呜咽声穿杂海浪的声音打过来,于顽抽了根钢管,伏低身子向甲板走去,从一层女装区的镜子里看到甲板上反映的镜像后迅速蹲下身子,探出头观察。
甲板上百名游客被捂嘴捆绑扔在甲板上,有些游客上衣都没穿,女性游客身上搭块毯子,黑胶布从脑后缠上嘴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打湿紧缠在四肢上的麻绳。人质群周围站满了海员装束的看管者,人数在20人左右,船头站着个看不清脸的黑袍人。
于顽摸出荆澜生去客轮前塞给他的手机,向外发着求援信息。
人质们发出嗡声,于顽一看,明家那几位也赫然其中,明天脸泛着不正常的红,金灿依偎在他身边,眼神惊恐,明父母们将二人护在身后,强忍害怕,试图冲破嘴上的束缚和歹徒讲条件。
明父的胶布被撕下,声音强装镇定,问半夜将他们掳来的歹徒有什么目的,想要多少钱财。
船头的黑袍人转过身来,大黑帽子盖住全脸,露出点下巴,一步步向明亚彭走来,明亚彭把三人护在身后,脸上不自觉抽动着,突然被黑袍人一脚踹翻在地,周围人质又是一阵惊慌害怕。
“你们当中有些人,这几年在南岛做了些事。”黑袍人走在瘫倒在地的人质中间,慢慢讲起了故事。
“有人对你们说,南岛有个救人命的神,能轻易找到你们排了几年号都配不上的脏源,于是你去了,”黑袍人抬脚踹了一个男人的头,转向另一个男人,“他告诉你,那是真的,于是你也去了。”被踹到的两个人蜷在地上不敢动,百名游客中有一部分人心虚地低下脑袋,有些人则不明所以,惊惶地看着黑袍人的动作。
“你们中,有的人换了全新的肾,全新的肺,全新的心脏,你们觉得自己幸运爆了,只要给点钱,配型的脏器就会在第二天装箱送到你们的手术台上,用一颗干净的,健康的内脏替换掉你们恶心的烂透的内脏,你们说这是命数,你们命不该绝,那些为你们提供新鲜脏器的人他们的就是烂命,就该如此。”
黑袍人抓起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将人拖到了甲板边,陈总粗声尖叫几乎要冲破黑胶布,脚使劲勾着旁边的人,坠着力不让自己被带走,徒劳地挣扎激怒黑袍人,旁边海员上前,对着陈总膝关节就是一脚狠踩,陈总浑身肥肉疼得发颤,被黑袍人一把拽上船头,半个身体悬出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