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小勺舀起清甜雪梨汤,递到于顽嘴边,于顽乖乖张嘴喝了一口后自己接过了碗,一口干了那碗雪梨汤。
喝爽抹嘴的于顽:这还没巴掌大的碗用勺子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被强行中止喂食游戏的荆澜生:可惜。
落地是凌晨四点多,于顽家门钥匙在被弄昏扔上船的时候和他的手机钱包一起不知道被丢在哪儿去了,索性直接去局里待着,于是等刘杰高行一行人早早来上班时,看到的就是门口如男模站岗的小荆总和警卫室跟守夜大爷聊得投入的于顽。
“草!顽哥!”高行一把把没吃完的包子揣进兜里,冲上去把还没讲完的于顽拉出来,结结实实地一个熊抱,“草啊我们找遍了那片被烧秃的山头都没找到你,我以为你被烧成灰了,我还想那妖婆都没被烧成灰怎么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们了!”
刘杰绕着圈儿检查了一遍,松一口气后上前捏捏肩膀,“真给我们吓得够呛,我听说你在那里和医师的人动手了,你到底受没受伤啊?”
于顽推开高行一口韭菜味儿的脸,笑说:“没吃着亏,进去说。”
“什么?他让你考试?”高行眉毛快拧成一团,“意思是,他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凶手就是冲着他那缺德生意去的,但他自己不面对,让你去找出来,这算盘挺响啊。”
刘杰摸着胡茬,眉也紧皱着,“他图什么,大费周章把你弄过去,刘心慈这个棋子也是一早就布好了,这样看来他的目的更多在你啊,他好像并不怕那个凶手。”
于顽想了想,把医师和自己小时候有可能的联系给大家说了说,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乔飞推推黑框眼镜,“先不说这个,医师给的那份资料是什么意思,让咱去找明家的麻烦?”
“我在船上也试探过,明家两个小孩确实有点奇怪,但前晚凶手行凶时他们两个也都被推下去了,差点淹死。”
刘杰琢磨道:“咱也不能被他牵着走,说不准是个套,对了,滨城那边传过来的数据汇总了吗?”
于顽他们在南岛发现尸坑后,滨城第一时间接手进行尸检验明身份,但尸体数量多,腐坏率大,工作一直持续到近两天,才基本整理出来死者身份和贩卖地被销毁的数据。
乔飞把打好的资料拿给大家,“差不多,最后一批数据还在修复,这些是那边传过来的,你们看看。”
南岛尸坑及建筑楼的水箱总计169具尸体,确认身份的有133具,另外36具应该是没有上过户的乞丐之类的。高行边看边骂,一叠不厚不薄的纸,是那些无辜的器官提供者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消息。
于顽拿起另一叠,是从那栋楼三层电脑里解析出来的,有买家信息、脏源匹配信息单和手术安排单,被抓去的强掏器官的人没有名字记录,只有在买家匹配成功的单子上才会出现他们的代号,乔飞把对应的身份信息和脏器对换单子放在一起,圈出了其中几张。
第一张,死者吴小伟,死亡年龄9岁,代号91,经手人徐利,肝脏配型成功。
第二张,死者不详,死亡年龄12岁,代号77,经手人张兵,肾脏配型者成功。
第三张,死者陈招弟,死亡年龄10岁,代号34,经手人刘关河,肺部配型者成功。
“徐利、张兵、刘关河,也就是我们现在手里这桩案子的三个死者,他们作为南岛器官贩卖组织的下线,经手了很多被拐人员,我根据他们被剖腹取脏器的规律,选了这三张。”乔飞说道。
刘杰:“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为吴小伟、陈招弟以及张兵拐走的那个流浪儿复仇?”
乔飞点头,“结合我们凶手是拐卖受害者之一的推论,我猜他们是同一批次被拐进去的,并且互相认识建立了友谊,所以在他们被害后,逃离的凶手才会用剖腹取脏器这种直接的泄愤方式来了结他们。”
于顽:“有道理,而且吴小伟等人年龄都不大,那为他们复仇的凶手要么是年龄相仿的朋友,要么是对孩子有天然的庇护情感,像母亲之类的角色,”于顽又想了想黑袍人的性别,“父亲也有可能。”
高行:“那这次在船上死的那些人要怎么说,他们是买家,又不是经手人,而且还不是吴小伟他们的买家,这又是牵的什么仇?”
于顽:“船上那37个人全都是靖宁人,凶手或许对靖宁有什么别的仇恨?但作为受害者的凶手,怎么能拿到这些人的名单呢。”
大嘴侯的敲门声打断几人的推想,摇着几张纸进来拍在桌子上,“知道你们急,连夜赶出来的,你们要的凶手信息。”
刘杰连忙接过展开看,高行凑上去,看了一眼后突然埋头在桌子上的资料堆里挖出一张身份信息来,仔细比对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就是他!他也是受害者!叫陆俊。”
众人把两张纸接过去,大嘴侯带来的那张是尸检和身份信息:死者陆俊,溺亡,29岁,陆家村人,十年前户口状态变为失踪,同年出发寻找的弟弟陆杰也失踪。另一张是肾脏配型实验单子,配型人陈康,靖宁某上市公司老总,也是前晚第一个被扔下船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人,四年前因肾坏死住院,第二年身体康复。
黑袍人是陆俊,但前晚他对那位陈总说他的肾脏是用的他弟弟陆杰的,于顽又叫高行找找有没有一位叫陆杰的受害者,高行精准锁定,很快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