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边的壮汉发起攻击,于顽跳踩在木箱上,依靠重力猛踹在壮汉肩头,将人踹得摇晃后退几步,于顽也没讨到好处,腿上被反弹的力震得发麻,另外两名壮汉一起攻上来,一个绞住于顽的脖子,另一个重拳砸向于顽毫无遮挡的腹部,钝痛霎那间传遍上身,一口淤血被锁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于顽脸被憋得通红,迅速摸出撬锁的金属针往箍住他的壮汉手上猛划,持续发力的臂膀被划破,血流霎时喷流如注,壮汉吃痛放手,于顽捞起他的伤手将人过肩摔了出去,砸在另一名壮汉身上。
于顽吐出口淤血,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清脆的咔擦声,一半脸上喷溅着壮汉的血液,顶层若有若无的光线传下来,恍惚真有几分嗜血阎罗的模样。
被蹬开的壮汉从后面悄然袭了上来,锁住于顽的双手,另外两名向他冲过来,一时间舱内地板仿佛都在震动,于顽猛踩壮汉脚趾,壮汉吃痛松手,于顽从他左臂下绕过去,旋转发力,卸了壮汉一条胳膊。
三个壮汉都伤得不轻,但仍然像上了发条一样往上冲,这样不行,体力耗光后捞不到好处,于顽往后退,跑进货架密切陈列的货品区,壮汉紧跟其后,但狭窄的活动空间牵制住他们壮硕的体型,只能眼睁睁看见于顽灵活消失在货栏间。
壮汉点头示意,分头找人,此时的于顽蹲在高处,手里握着从货箱里顺来的红酒瓶,像暗夜里潜伏的猎手,慢慢等待猎物踏入圈套,一个壮汉走入潜伏区,此刻双方都是对方的猎物,两边都在等待得手的时机。
壮汉走到于顽斜下方,于顽屏住呼吸,心中默数三个数后抡起酒瓶往下砸,玻璃碎裂和头骨闷响的声音混合着突然爆开的醇香酒液的气息引起不远处两个壮汉的注意,等他们跑过来,只看见他们的同伴躺在红酒溢出的舱板上抽搐着。
“一起行动。”一名壮汉粗声道。
于顽身上被浇湿了大半,舔了舔手上残留的酒液,又拿起一瓶,在两个壮汉前进路上的拐口等待着。
一名壮汉格外眼尖,定睛看了眼某处后拐了拐旁边的人,另一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在不显眼的某个货架旁,一片小小的衣角露出个小尖。
壮汉默声点头示意,二人在下一个货架分头前进,在快走到于顽藏身处时,左边壮汉拿起个箱子突然投掷过去,于顽朝着声响处猛地向下砸,转身的瞬间,右边壮汉突然冒出来,锁住于顽双手和脖颈往下按,于顽重心被一股大力控制住,使不上力也翻不起来,左边的壮汉吐出口粗气,就地抽出一瓶酒,对准于顽的脑袋,肌肉勃发扬手向下砸!
砰!酒液爆开的碎声依旧清脆,于顽脸上被溅满酒液,玻璃碎片在脸上划出细碎血痕,酒瓶没砸到于顽头上,面前扬着就怕的壮汉缓缓倒下,露出身后突然到来的援兵。
“裴医生?”
锁住于顽的壮汉怒吼一声,松开于顽朝裴野来扑去,于顽咬牙勾腿,把人踹倒在地,猛地给人几拳,知道壮汉动弹不得。
裴野来把于顽扶起来,没戴眼镜的眼睛横生出几分锐利,但此刻这双眼睛里只有担忧。
于顽喘着气,问他怎么在这儿。
裴野来将他的手攀上自己肩膀,扶住于顽的腰,“你受伤了,上去再说。”
于顽没忘要找的箱子,挣扎着要爬上去拿,裴野来拗不过他,无奈道:“我帮你拿,你在这儿等我。”
先前搭着的箱子被弄倒,几个箱子卡住,裴野来就着乱堆的箱子,稳稳踩住边缘上了货架顶层,找到了于顽要的箱子,又轻车熟路地下来,稳稳落在舱板上。
于顽挑眉,“可以啊,练过?”
裴野来眉眼没有镜片遮挡,显得整个人气质要凌厉一些,笑了笑说:“以前参加过攀岩俱乐部,算玩得不错的吧。”
裴野来将人带离货舱,把人带到自己房里,从服务台那里拿了医药箱回来给于顽上药,开门的时候于顽正把箱子盖扣下来。
裴野来没有多问,打开医药箱说:“上衣脱了吧,给你上点药。”
于顽脱了上衣,脑子里琢磨刚从箱子里看到的东西,裴野来转身就看见拧眉苦思的于顽,黑眸盯着床单出神,头顶的黑发被套头短袖弄得一片凌乱,上身青紫一片,腰间最严重,瘀色深青,破开丝丝血痕。
冰凉敷药沾上瘀处,于顽被冰得一激灵,裴野来适时开口问:“你在出任务吗?”
于顽想了一下,答:“算是吧,不过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发现我的?”
这种酷似柔和版本的警察问话让裴野来浅笑了一下,手上专注敷药的动作,认真回答道:“以前给明家的小少爷看过病,明先生每年生日宴会都发了邀请,今年我想着海上旅行还不错,就来了,现在看来果然不错,遇见你了。”
身上的伤口处理完,裴野来用药棉处理于顽脸上的擦伤,继续说道:“刚才船上有客人突发疾病,我和海员一起下货舱找药,找到一半有人来说客人又没事了,我准备上去的时候听到那边有声音,过去了发现是你,幸好,来得不算晚。”
于顽点点头,“谢了啊,回去请你吃饭,对了,你手机能打电话吗?”
裴野来摇头,“船上的信号站好像坏了,怎么了,联系不到局里吗?”
于顽抿唇,“没事。”他刚才试过医师给他的那部卫星电话,被动过手脚了只能接听医师的电话,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