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爆炸了。
刘杰心脏狂跳,热浪一阵又一阵地打过来,荆澜生踹开还在行驶的车子的门,看也不看就跳下去,摔在地上翻滚两圈,爬起来就往加油站的方向跑。刘杰紧急停车,下车狂奔追上,吼道:“荆澜生!于顽肯定没在那里!你相信我他机灵得很!”
荆澜生恍若未闻,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波动,只是速度不减地往里冲,仿佛感受不到越来越烫的空气。
“荆澜生!”
刘杰踉跄了几步追上他,抬手往他后颈一劈,刑警老队长的手劲儿也不是盖的,毫无防备的荆澜生被击中跪撑在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火光,刘杰把人拖到警车上,联系着最近的消防来灭火。
到底是小型的自助加油站,除了那一声爆响外,实火范围很快被扑灭,消防走进火源处,一辆被烧焦的轿车架子露出来,刘杰戴好口罩冲过去,车后座有一个焦黑残骸,上面搭着被烧坏的手铐,刘杰松口气,打着电筒在附近寻找,对消防同事说道还有一名同事应该在周围,请留意寻找。
警车山的荆澜生不知道什么时间下了车,走到轿车架子旁边,焦臭的气味弥漫在上空,荆澜生接过手电筒找了几圈,天色微微泛白时才被刘杰催促着回了车里,一身行头焦灰和黑油裹满,英俊的脸上也多出几道血痕,那是在钻周围草丛时被草刺划的。
消防收了队,剩几名人员在清理火场,消防队长走过来对刘杰说:“附近找遍了,我们没找到你说的那名同事,我觉得他大概率离开这儿了,你看还需不需要人手,我们再派一队过来。”
刘杰抹把脸,“我通知靖宁的人过来了,辛苦了,你们收队吧。”
刘杰和消防队长交接完,转身上了警车,荆澜生沉默地坐在副驾喝水,刘杰满脸也是土灰,抠着脑袋说:“我让大队里的同事都来找了,于顽那小子精得很,不会有事儿的。”
荆澜生点点头,并未接话。刘杰点根烟,环顾周围一圈被烧黑的山头,他不相信于顽出了事儿,但没找到人心里也没底,还有荆澜生,刘杰一阵后怕,他没想到荆澜生完全不怕死地往里冲,要是他俩都出什么事儿……
“杰哥!”高行把车停在垭口,狂跑过来,“怎么回事儿啊?顽哥不见了?”
相玉、侯小松、乔飞和一支小队跟在后面,刘杰把昨晚的情况说了两句,把人分成几个小队去周边地区寻找。
才被搜寻过一轮的光秃山头又开始一轮新的搜查,荆澜生从车里出来,静静地站在被烧废的车架子旁。
车里烧焦的尸体连夜被送回靖宁技术部,确认了是刘心慈,靖宁队员在起火的无人区又找了一天,没有任何发现,调取各高速路口的监控也没有疑似人物出现。
于顽就像是从火场蒸发了一样。
夜晚回到局里,高行丧着脸对相玉说:“相玉,你说顽哥他会不会…”
相玉抬起酸痛的手,把高行乌鸦嘴推开,“你是不是讨打,那火灾一看就是是人为的,于顽可能去追凶手了。”
才被上级问责完的刘杰推门进来,眼底血丝尽显,忙问道有没有找到于顽。
乔飞摇头,“手机定位也定不了,应该是弄坏了。”
局里气氛一时沉重起来,相玉宽心道:“于顽那小子本事大得很,有机会肯定会和咱们联系,大家别丧啊。”
刘杰灌了口提神茶,敲了敲桌子说:“那边我发动了附近居住的村民找人,交管那边也打了招呼,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滨城那边修复数据整理出来了一些信息,现在刘心慈死了,我们只能从那上面找线索,大家打起精神!”
熬夜模式开启,众人都严阵以待,高行转了转脑袋,问:“小荆总呢?”
刘杰站在乔飞电脑边,抬头回道:“他出面用荆氏的力量找人,这段时间不会来局里。”
相玉抱着手,指尖在手肘轻点,白色发根又往上冲了一截。
于顽是被晃醒的。
脖颈间的酸痛一直扯到脑袋,于顽想甩头清醒一下都动不了,模糊意识渐渐回笼,于顽睁开眼睛,自己所在的这片空间很昏暗,于顽眯了几下眼才聚回焦,抬头打量四方时又扯到脖颈。
想起来了,他在开枪打中一人后被打了麻醉针,于顽缓慢扭动着脖子,边骂边想:这是拿了打大象的针来打他吗,缺德玩意儿。
清醒过来后,于顽手撑在地下,隐隐感觉到身体在一阵一阵地浮动,转头打量四周,空间不高但十分宽敞,堆满了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木箱,淡淡的咸涩味从木板缝里钻出来。
“我在船上?”
于顽摸遍全身,手机全部消失,他靠坐在里层的货物前,想刘心慈说的那一番屁话,意思就是医师联合她在骗自己,什么释放条件和秘密都是幌子,把自己搞到这儿来才是最终目的。
还装得挺真,那女人还真是什么都肯做。于顽一边暗气自己太轻敌着了对方的道,一边站起来,在货舱内走动找着出口,自己身上没伤也没被捆绑,这艘船应该不是敌船,那变态医师把自己弄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于顽摸着舱壁,从头走到底,确认是个很大的货舱,那这艘船的规模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可能是货轮或者大型客轮。于顽撬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些一次性生活用品,走远点再撬开一个,是一些未开封的新的赌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