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点头,打过招呼后回了局里,才七点过,大家还没来,于顽把明天和金灿的供词拿给荆澜生看,让他补补课,刘杰和高行进来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小荆回来了,身体没事儿吧?”
“小荆总!哇顽哥的豪华座驾回……”
高行没说完的两个字被于顽抬眼堵了回去,嘿嘿地干笑两声,递上自己的包子上供:“来来,吃个接风洗尘包。”
荆澜生笑,对刘杰说:“没事刘队。”
刘杰点点头,于顽把高行的菜包抢过来一个,高行以为抢的他的肉包,跳起来追他,于顽咬着包子跑,就这么大点的办公室被他们俩玩成障碍跨越,于顽跑到荆澜生椅子后面躲避,高行又不敢直直往上扑,左右试探在原地无能狂怒。
荆澜生十分配合当一个挡板,被于顽摇得晃来晃去,刘杰被他们俩闹得脑袋疼,一人给了一脚,于顽弯着眼睛吃完整个包子,接过荆澜生递来的豆浆吨吨喝完才乖乖坐下来。
刘杰叼着吸管,煞有其事分析于顽:“小荆回来你上班都来劲了,以后是得多带实习生。”
乔飞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大眼睛在于顽和荆澜生二人中间转了转,咕噜吸一大口豆浆又走开。
放松的早餐时间很快过去,案子还得接着处理。
明天供认不讳,提供了靖宁三起连环剖腹杀人案的犯罪过程,嫌犯的身份是坐定了,对于金灿的嫌疑考量也并未结束,这两天要对明家上上下下所有佣人进行第二遍讯问,第二遍过程依然进行地很快,对于明天也参与到案子中来这个情况,明家的佣人显得更意外和难以相信,在他们眼里的明天,不过是个娇贵沉默的少爷而已。
大半天过去,高行和小程抱着笔电和笔记本回办公室,嚷嚷着累,于顽和荆澜生也才出来,腰酸背痛的。佣人们怕祸及自身,有用没用的说了一大堆,连明亚彭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和李显惠塞了多少自家亲戚进公司都说出来了。
“对,”高行来了劲儿,“司机说的,据说还有个私生子,豪门是不是都这样儿啊。”
于顽看了眼这儿的真豪门,荆澜生翻着口述资料,没什么表情。
小程翻出管家的口述,说:“明家的管家这儿发现了点不一样的,说明天和金灿常用一种薄膜金纸拼字的方式来交流,通常不让任何人靠近去看。”
于顽接过,“拼字?下午去明家找找,看是个什么东西,对了,明亚彭夫妇什么时候来?”
高行:“他们现在估计还在准备葬礼,不过杰哥去了,应该半个小时来,顽哥,我觉得那两口子嘴里也每一句真话,之前就牛头不对马嘴的,现在明天过世了,更加没什么忌惮了。”
于顽抱手往后靠,“不一定。”
荆澜生在于顽后靠的瞬间扯过桌子上的靠枕垫在椅子上,于顽舒服地叹了一声,一旁乔飞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
半个小时没到,刘杰带着明亚彭夫妇到了局里。明亚彭眼底血丝层层,考究的西装也皱得凌乱,李显惠的状态更差,眼部高高肿起,贵气优雅在一天之间悉数凋零,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折断在风中。
时隔一天半,明亚彭夫妇又坐在桌子对面接受问话,这次的气氛完全不同了,没有上次的谨慎算计,夫妇俩一个身心疲累,一个悲痛欲绝。
刘杰对于顽点头,开始问:“明天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们是否知道他的事?”
“我儿子不会做的,他那么乖。”李显惠双眼无神,望着桌子说。
明亚彭双手搓了搓脸,沉默了三四分钟后哑声道:“我知道。”
李显惠枯萎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明亚彭,“你在说什么。”
明亚彭泄力一般垂下手,“小天有自己的基金,他买什么我都不会过问,直到前一阵子往境外银行汇款数额太大我才去查,他没瞒我,只说……”
明亚彭回想起当时进了明天房间,小心地询问他为什么往境外汇款,明天坐在阳台藤椅上,金灿趴在旁边练字,明天抬起头,没半点隐瞒地告诉他自己在,明亚彭先是震惊再是生气,自己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心脏病的儿子每天在外面喝酒应酬,儿子倒干起了的勾当,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明亚彭的怒责还没出口,明天平静地说:“爸,让我做吧,我没几天可活了不是吗。”
明亚彭怒意更甚,自己和李显惠拼了命要把他救回来,他倒一幅不想活的样子,那自己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
“弟弟很可爱,但你最好给他们换个住处,妈妈知道会生气。”
明亚彭一脑袋的火被迎头浇熄了,摸出支烟又放回去,沉默一会儿后问:“知道了?”
明天没什么伤心委屈的情绪,拿过金灿的练字帖检查,嗯了一声,说:“爸,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活不长,您和妈照顾了我这么久,辛苦了。”
明亚彭失声,阳台上暖和柔软的阳光铺洒在两个孩子身上,他再往前走两步就能摸到他被太阳烘得温暖的头发,但他感觉明天仿佛已经失温了,自己这个寡言少语的儿子,什么时候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为了她?”明亚彭良久问了一句。
金灿不说话,也好像听不见这父子俩在说什么一样,自顾自描红。明天没点头,说:“做得很隐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