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才疲惫开口:“你不是爱黎应榕吗?黎应榕不是放不下你吗?你有事去找他呀,让他保护你啊。”
“……”
“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总是找我做什么?”
挂断电话,姜疏宁把手机塞进了枕头缝。
她在床边坐了将近十分钟,越想脑子越乱,房间更是安静的可怕。思索片刻,姜疏宁披上外套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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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架桥上。
银灰色劳斯莱斯在夜色中疾驰,两边灯红酒绿的景色于车窗迅速后退,只能隐隐看见残影。
傅西庭从上车开始,始终闭着眼。
司机悄悄在后视镜里打量,见他眉心褶皱,揣摩着心思播放了一首舒缓音乐。
傅西庭忽然抬眼,突兀问道:“林叔,您在傅家多久了。”
“今年七月份就要三十七年了。”林叔稳稳地扶着方向盘,“怎么问这个?有心事啊。”
傅西庭低嗤:“我能有什么心事。”
见他嘴硬,林叔好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什么事情瞒得过我?”
车厢内安静着,傅西庭没再否认。
林叔思忖:“是姜小姐吧?”
“……”
傅西庭的眼皮不爽地绷起,从后视镜里与林叔对视。
后者笑着摆手:“我胡乱猜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哪儿晓得,反正你可得记住,你妈妈跟你讲的话。”
傅西庭盯着他。
林叔:“不准欺负小姑娘。”
记忆中的赵悦卿始终没有褪色,笑着的样子温婉可人,唇边缀着两颗小小的梨涡。
那时候傅西庭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傅濯一旦惹恼赵悦卿,她总是会将傅西庭抱进怀里,小声告状,再教他以后要绅士,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这么多年,他总执着于查清当年的真相。
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始终没有谁长久地停留过。唯独一个姜疏宁,娇俏任性装得太假,面具隔着她本来的模样,傅西庭很想亲手撕了它。
然而姜疏宁太警惕。
极其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接着变成刺猬,缩进坚硬的甲壳里,连连后退。
她明明那么柔软,浑身上下连带着心肠都软的不成样。
却又那么拗,始终不肯卸下防备。
思及此,傅西庭脑海中闪过离开时,姜疏宁看着他的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到底还是妥协。
“等会儿抄近道回去吧。”
林叔眼里带了点笑,连声应好。
傅西庭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黑色丝绒盒。
里面装着上次拍下的钻石项链,下午郑恒说完送回家后,他思来想去,最后仍是让送到了公司。
只是谁知道,打开门后家里空无一人。
唯独电视旁的立地灯亮着弱光。
傅西庭在台阶边立定,打电话给姜疏宁,忙音响了很久都是无人接听。
按断电话,他垂眸看向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