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小声说:“我怕浪费,便用来放离索师兄给的蜜饯。”
沈顾容盯着盒子里的蜜饯,心想:想吃。
沈奉雪早已辟谷,沈顾容来到这里后连续好几日滴水未进身体却没什么不适,乍一瞧见寻常凡人的吃食,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沈顾容强行忍着,“哦”了一声,扭头不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牧谪对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牧谪对沈顾容从来都是抗拒和厌恶,就算沈顾容救了他,他怨恨消去不少,但始终和沈顾容亲近不起来。
现在,不知他是不是自个想通了,对沈顾容的靠近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若是在平时,沈顾容突然靠近他,牧谪早就本能作祟,浑身紧绷得恨不得蹦起来;
但今天的牧谪非但没有想要逃离,反而能和沈顾容正常对上几句话,模样还挺放松。
沈顾容心想:“这是终于想通了我不会再害他了?啧,看来不要脸皮拉着小主角沟通师徒感情还是有用的。”
师徒两人坐得挺近,一个撑着头胡思乱想,一个正襟危坐练着字。
半个时辰后,知白堂的弟子慢悠悠地过来了,看到早已经到了的圣君连忙落座。
很快,慢了两个时辰的楼不归终于背着个小背篓来上“早课”了。
众位弟子都是吃了午饭过来的,楼不归一来,起身行礼。
“师叔午好。”
楼不归将小背篓放在讲课的书案上,含糊着说:“晨安。”
沈顾容:“……”
楼不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进了知白堂看都不看别人,将小背篓中的药草小心翼翼拿出来摆放到书案上,慢吞吞地说:“今日我们来学摄魂草。”
离索坐在首排,闻言柔声提醒:“师叔啊,掌教不让您教我们毒草。”
楼不归好像没听到,依然自顾自地讲解:“摄魂草茎枝碧绿,主枝有十根分枝,一滴入药可让筑基以下的修士顷刻毙命。”
他说着,将摄魂草揪下一根分枝,垂着眸就要往嘴里塞。
离索显然对这种情况和他师尊一样驾轻就熟,手疾眼快一把把药草夺了下来,温温柔柔地说:“师叔,您讲解就行,不必亲身试药。”
楼不归“啊”了一声,茫然地说:“我已是金丹,就算试了药也不会殒命,只会失魂片刻。”
离索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修士最忌魂魄离体,哪怕失魂一会都能出大乱子,更何况片刻。
离索叹了一口气,说:“师叔还是先讲解吧。”
楼不归大概也知道不妥,他一看到药就想要往嘴里塞的臭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非得有人阻止了才行。
他点点头,将摄魂草收了后,继续讲解第二棵毒草。
等到讲解完了所有毒药,他才反应过来:“啊,那你们不要告诉师兄我教你们毒草了。”
离索:“……”
离索说:“好。”
众弟子十分喜欢这个不用早起上早课的师叔,格外听他的话,能替他遮掩就尽力遮掩:“是,师叔。”
一节毒草课下来,已经是午后了。
沈顾容对楼不归的摄魂草有些兴趣,下了早课走过去为他整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