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衡夙只回以他冷漠的侧脸,唇角的笑意几近于嗤笑。
“你要沾着这身汗和我说话吗?我不是很能忍受。”
彳亍吧。裴镜予认了。
他很快沐浴完,走出浴室,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陷入迷茫。
——我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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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没有面临更尴尬的情境。
衡夙有准备一套衣服放在床上,看尺寸就知道这套衣服的主人是衡夙。
裴镜予在短暂的三秒钟里做了选择。
毕竟光着出去和穿衣服,再怎么也该选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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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镜予下了楼,衡夙依旧坐在沙发里,嵌在墙里的电视仍激情播放着白铖的作品。
真要说,白铖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
但裴镜予也是真的没听说过。
这可能有裴镜予网上冲浪还冲得不够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白铖没衡夙那么有名。
若是白铖是个家喻户晓的大导演,那裴镜予光看脸都能把人认出来。
不过现在谈论那些如果也没什么意义。
裴镜予在衡夙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你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衡夙对他说。
“都是衡神给的曲子好,”裴镜予暗暗捧了捧,“要不是您,我还没这个机会。”
衡夙神色微妙,好似在微笑。
“不过我有个问题,衡神,您是怎么作出这首曲子的?”
“我难道不应该作出这种曲子吗。”
“不是不应该,”裴镜予道,“我是觉得曲声传递的情感太悲观,不像您的风格。”
衡夙问:“我该有什么风格?”
不等裴镜予回答,衡夙又道:“如果我的风格要符合所有人的想象,那我的风格必然是一成不变的,而我将跳不出原本的世界。如果我固定了自我所能看到的范围,我又怎么突破我的极限?”
话音落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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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夙忽然靠近他,偏着头嗅闻了下:“你挑的沐浴露是我没开封的那瓶?”
裴镜予很有理由:“我觉得您可能会介意有人和您用同一种。”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
衡夙的目光在他敞开的领口附近盘桓片刻,不合身的衣服能遮住许多地方,但最遮不住肩颈四处的肌肤。
“也许吧。”衡夙道。
周遭又静默了一刻。
衡夙又道:“你今晚就睡这儿。”
裴镜予的确没那么想回去,夜半三更,他又如此貌美,多少担心自己。
“我睡哪间客房?”他起身问。
衡夙道:“你睡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