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南。”芸香垂首回禀道。
慕梓烟发出一阵冷笑,果然如此,她看向芸香,“待会去表少爷那处,请他派人盯紧二叔,暗中保护好爹爹。”
“是。”芸香知晓,如今能够仰仗的便是表少爷,故而,也不敢耽搁,连忙转身便去传消息去了。
碧云抬眸看向慕梓烟,而后说道,“大小姐,那您何时动身呢?”
“先不急,明儿个我再待一日。”慕梓烟低声说道。
“是。”碧云垂首应道,“大小姐,奴婢去给您准备晚饭吧。”
“去吧。”慕梓烟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想着一整日也不过是早些时候用了早饭,午饭也不过时稍用了一些,直至现在都还未进食,况且思虑过甚,更是容易饥饿。
她随即坐下,径自倒了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她警惕地抬眸看向四周,垂眸一笑,将茶杯放下,“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那白影一闪,并未现身,却不见了踪影。
慕梓烟先是一愣,眉梢微挑,却不在意,她如今武功尚浅,自是探测不到此人,而他故意弄出动静,不过是在提醒她,小心隔墙有耳罢了。
她虽然好奇此人是谁,不过如今却也不深究,她知晓,此人该现身的时候便会现身,她如今可不愿意为这等事情费心,只要知晓他并无恶意便是。
芸香传了消息回来之后,见慕梓烟正在用晚饭,便也不愿打扰,只是等到慕梓烟用罢之后,这才上前递上漱口水,待她净手之后,双手呈上帕子。
慕梓烟抬眸看着她,“可有其他消息?”
“表少爷说,您要的人明儿个便能备齐。”芸香低声回道。
“倒是费心了。”慕梓烟对齐轩是感激在怀的,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够帮到她的除了国公府,又会有谁呢?
她随即起身,踏出屋子,立在院中静思,如此良辰美景,却独独少了一份宁静,反而凭添了几分地落寞。
慕梓烟不喜欢这样的凄冷,更不喜欢黑夜的降临,总是会让她想起前世那大雪纷飞的夜晚,她是如此惨死,又是如何绝望,而后尸骨无存的。
她低头盯着青石地板上映着的自己的影子,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又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如此甚是有趣,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仰头映着清风深吸了一口气,一切灾难都会过去,她不会被打倒。
芸香拿着披风出来,立在身后低声道,“大小姐,夜晚风大,当心着凉。”
慕梓烟转眸看向芸香,低声道,“也不知娘亲在做什么?”
“夫人如今怕是跟侯爷依依不舍呢。”芸香想起明儿个侯爷便要前往阜南,随即便想到每次夫人都会感怀担心不已。
慕梓烟微微颔首,“这世上最抵不过的便是家人的温暖,需知这温暖是何等地珍贵,我又岂能让旁人毁了?”
芸香对于慕梓烟的话总是有些似懂非懂,似乎大小姐如今变得越发地深沉,琢磨不透了,虽然多些心眼是好,可是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反倒让她有些不安担心起来。
人就是如此奇怪,当你单纯可爱的时候,关心你的人总是会担心你受欺负,当你变得深沉了,又担心你如此活着太辛苦。
慕梓烟却不觉得自己辛苦,反而认为如此能护着自己的至亲,便没有白白重活一次。
次日天微亮,慕梓烟便打坐完毕,身子一日比一日轻盈,她自是欢喜不已。
芸香与碧云听到内堂的响动,二人便默契地入内,服侍着慕梓烟洗漱穿戴,待一切妥当之后,齐轩正巧赶了过来。
慕梓烟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微微福身,“表哥怎得这般早?”
齐轩见慕梓烟气色不错,便也放下心来,随即入了厅堂,二人一同坐下,他也不拐弯抹角,“表妹可想知晓我探得的消息?”
慕梓烟微微一顿,听他如此说,随之一笑,“愿闻其详。”
“此事还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齐轩幽幽地启唇,娓娓道来,“三月前,皇上收到一封密信,说是慕侯爷包庇地方官员,结党营私,更是列出了一份名单,上面皆是与慕侯府素日有来往的官员,还有一部分乃是太子的幕僚,齐国公府自然也被牵连了进去,里头更是附上了罪证,皇上心头便存了疑惑,秘密派亲信前去查探,不料,的确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三月之前?”慕梓烟仔细地回想着,随即开口,“那不是爹爹还在任上的时候?”
“不错。”齐轩继续说道,“这份密信被人偷偷地截下,昨儿个有人放在了我的屋内。”
齐轩说着便将手中的密信副本递给了她,慕梓烟抬手接过,待看罢之后,双眸微凝,“看来此事乃是蓄意陷害。”
“只是不知表妹为何会有如此地警觉呢?”齐轩觉得此事甚是隐秘,慕梓烟一个闺阁中的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慕梓烟低声说道,“表哥是知晓慕侯府的近况的,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慕侯府这数月来发生的奇怪之事倒是不少,故而我才会警醒了一些。”
“倒是如此。”齐轩也不愿深究,如今当务之急的便是如何能够化解这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