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恩誉走后,乔玉妙转向齐言彻:“国公爷,刚才你说你有事找我,是什么啊?”
齐言彻没有回答乔玉妙问题,却抬眸问道:“方才,是在做什么?”
“方才?”乔玉妙简单扼要的把事情跟齐言彻讲了讲,“哦,我想开一家图书馆,这图书馆跟书坊差不多,不过不是卖书,而是租书,把书租出去,从租书人那里收取租金,以此来赚银子。这不,我也不知道该采买什么书来出租,林公子又是国子监的学生,对学生需要看些什么书,最是了解,所以我就请林公子帮忙整理了一份书单。刚才林公子正在给我解释书单上所写的东西。”
齐言彻沉吟了一会儿:“你要开铺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门面,人手,或者本金?”
乔玉妙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门面已经买下了,人手也有了,本金也不缺,该有的都有了,现在书单差不多也确定下来了。”
齐言彻默了默,凤眼低垂着,目光盯着杯中的茶沫,沉默了一会儿,齐言彻才轻声的说道:“就算不需要我帮忙,此事也可以告诉我的。”
乔玉妙一滞,告诉他?
从她有开办图书馆的想法开始,一直到她买楼房,找掌柜,雇小二,她没有跟他提起一个字。虽然期间,他和她见过好几次面,说过不少话,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简直就像故意要瞒着他一般。
然而,她并没有有意识的去瞒她。
乔玉妙突然意识到,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是她无意识的回避着这件事情。
乔玉妙也敛下了桃花眼,也许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他的能力过于强大,她的所有问题和困难,他都能轻易的帮她解决。
让她告诉他什么?告诉他她的打算吗?
之前,她确实有困难和问题,若是她告诉了他她的打算,他也一定会问她门面、人手、本金都有吗,而那时候,她都还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乔玉妙下意识的不想再让他帮她,不想在他的面前,一直以一个渺小的、需要帮助的形象而存在。
所以,她宁愿和林恩誉礼尚往来、互相帮助的来往。
乔玉妙抬了眸,看了看坐在那里单手端着茶杯的齐言彻,心里微微一叹,自己内心这点小心思会不会太矫情了?他已经帮助了自己很多,她早已是还也还不清了。只是她心里就是有那么点下意识的小任性,她也说不上来。更何况她一切也都办妥了不是?
齐言彻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抬起凤眸说道:“我给你送了点东西过来。”
他从怀揣之中取出一个手炉:“这铜手炉就是放在我马车上的那个。这是元路放在马车上备着的,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在雪地过夜的事情,哪里会经常发生?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的。这铜炉,我也从来不用,就这么备在马车上不用也可惜。那日,你在我马车上,我看你很喜欢这手炉,今天就给你送来了。”
“国公爷。”乔玉妙接过了铜手炉,铜手炉还是温热的,应该是他一直贴身暖着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心头也萌生出几分暖意。
“手炉里头是放了无烟银霜炭的,”齐言彻接着说道,“若是手炉凉了,打开盖子,将里头的霜炭取出来,换上烧热了的霜炭,再盖上盖子就行了。”
“哦。”乔玉妙轻轻应了一声。
“恩,”齐言彻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银鱼袋,从银鱼袋里取出一些药材,放到桌子上:“我听蔡鹤说,他给你弟弟新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材叫雪莲花蕊,很是难找,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寻得,我便从府里库中寻来,给你送来。”
乔玉妙十分惊喜:“这药我们没有寻到,已经托了药房的掌柜去采买了,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到。”
“还有几碗血燕,也是国公府库房里,据说血燕补气血,用来给女子补身子是最好的。”齐言彻又从银鱼袋里,取出十几碗血燕窝来。
乔玉妙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血燕,脑子里想起几天前在他马车里发生的囧事。那时候,她正好来了葵水,她把齐言彻赶下马车,自己在他的车厢里收拾。
齐言彻现在给她送来补气血的血燕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她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齐言彻身前,双手搭在腰间,向他福了一福:“多谢。”
“起来,”齐言彻握住乔玉妙的手肘,向上一抬,将她抬了起来。
乔玉妙站起了身,齐言彻的大手却没有放开,紧紧捉着乔玉妙的手肘。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站在她的面前。
齐言彻身形高大,一站起来,乔玉妙的整个身子仿佛都被笼罩在他的胸膛之中。
她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开一步,可是手肘被他大手所控制着,退开不了。
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敛着桃花眼,目光自然的落在了他宽广而结实的胸口上。
她视野的全部从他的胸膛开始,到他的领口,他的手臂,他的腰带,仿佛被他强大的气息所包围着,她的耳尖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