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却干脆后退了,边摇头边含含糊糊地说:“不,不用。”
“没事,就当是我送您的礼物。”苏白上前,干脆把酒瓶递到老人手边。
路灯太暗,他看不清老人的脸,只能依稀看到杂乱的长发,与编织袋一样鼓鼓囊囊的并不合身的军大衣。
z市入不了冬的夜晚,穿这个应该会有些热。
“拿着吧,我们遇到也是缘分。”苏白近一步游说。
老人这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腕子枯瘦嶙峋:“谢谢了。”
苏白这才注意到,他的普通话很标准,没有一丝岭南的口音。
原来不是本地人么?
要放平时,苏白会出于专业的特性和自身的好奇多跟老人聊两句,但今晚没办法。
不过如果老人一直固定在z大南校区内拾荒,那以后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
苏白礼貌地和老人道别,老人讷讷地点一点头:“你多穿一点啊,风凉。”
没头没脑的一句叮嘱,但让苏白心头一暖:“好,您别担心。”
莫名有些像孩子出远门与父亲道别。
苏白蹬上了车,风将那位老人甩在了他身后;趁着拐弯的空档,他回过头去,老人还立在那灯火阑珊处,木然地立着仿若一尊笨拙的雕像。
但苏白不能分心,他在蹬车,而且拐弯过后,他也看不见那位老人了。
到达教授家楼下,半个小时还差两分钟,他紧赶慢赶爬梯上楼,正好看见教授家门开着,亮亮堂堂,入眼就是一张大圆桌子。
教授一人搁桌边坐着,桌上摆放了红酒白酒,还有凤爪毛豆凉拌海带的下酒菜,可谓是清静又热闹。
“哟,靓仔,客气了,还带酒来。”
哪怕戴了眼镜,教授的眼睛还是很尖。
“一点点心意而已。”苏白把水蜜桃味的白酒恭敬地摆到教授面前。
教授也不讲虚伪的客套,直接拿了瓶眯眼细看标签:“水蜜桃新品……请你出去。”
苏白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帮忙把门关上,坐到教授对面:“别介,张老师,您看我好容易来一趟。”
教授把水蜜桃退还到苏白面前:“那你喝这个,不能动我的酒。”
“我能就点儿下酒菜么?”苏白可怜巴巴。
“只能就一点点。”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