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来了。”
“一个alpha,在你离开后不到三分钟时间把戚举带走,到现在没有音讯。”
话推到这儿,丛安河喉咙干得厉害,他没做表情,怒意却烧出很轻的一声冷笑。
“共犯,”他下了定论,咬牙切齿:“蓄谋。”
几人围在院外,门顶的摄像机冲着院内,镜头明明无处不在,却偏偏拍不到此刻三辆汽车夹缝里的荒唐。
丛安河开口后连黎宵都变得安静,风声都听不见,只有车子刚结束短促的哀鸣。
高珏眼皮抖了下。
初夏燥热,霍流馨却惊出半身冷汗,不敢置信地看向高珏。她往前迈一步,把高珏面前最后一条通路填上。
“你把戚举……交给谁了?”
莉莉扒开霍流馨,冷眼看他:“你做了什么。”
黎宵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不敢置信道:“高珏,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干什么不好偷鸡摸狗拐卖人口你!”
四面楚歌,阴影压下来,把高珏密密包围。他抖如筛糠,沉默着装死,丛安河掰开他两条压住头顶的胳膊。
灯光太暗,昏黄成一团咖色的暗影,露出高珏格外狼狈的一张脸。
他提线木偶般抬眼,眼泪流干,眼球便干涩。红色血管如盘丝,裹住眼白边缘,几分可怖,几分狰狞。
“我是在帮你,安河。”他终于开口:“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不会有事……”
语焉不详。他突然笑起来,如困兽般紧绷的肩胛骤然松下去。
皱起眉,莉莉问:“什么意思?”
丛安河不满他的答复,双手拎领又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说清楚。”
只吐出这么一句话,高珏就像没电的玩偶,没了支撑,脖子往后折,喉结凸起一块钝角。
黎宵差点以为人没气了,吓得猛往后倒退一步,不留心肘关节就撞上一侧的suv。
“我操,这谁的车啊?!”
话音没落,唰刷轻响,黎宵身后那块车窗毫无预兆降下去。
他晃神,骤然失去平衡,差点一头栽进去。
大半夜的,车灯没开,陌生的一辆车里却有人,默不作声窥伺这场闹剧。
霍流馨站直,不动声色把莉莉挡在身后。
听见动静,丛安河回头。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落,直面主驾上一张扭曲的面孔——眼瞪得很大,面目惊惧如世界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