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高层领导”那里,她的每一张成绩单,每一份体检报告,甚至是写过的每一份作业都会被人拿出来评头论足一番。
她不像是要转学,更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可她明明也不想走,为什么这一切又偏偏要让她来承担?
她哭过、闹过,结果却依旧不按照她的预想结局去走;林欢慢慢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没有人会真心在意你。
哪怕是你的父母。
你所为之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在他们眼里,无外乎是小孩子的一场闹剧罢了。
泥泞和沼泽,只会淹没她,打碎她,让她窒息。
而她所谓的亲人,永远只会驻足一旁,冷眼旁观。
林欢耳朵里嗡鸣声大震,周遭的所有声音像潮水褪去般不复存在。
她被人一把推入黑暗的无尽深渊,没有光,亦没有希望。
林欢就坐在那里看着大家群情激奋地讨论着,她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那样,心底碎裂成一片又一片,面上却还是死死绷着,不露出半分情绪。
“林老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远远听见有人问了一句。
她缓缓抬起双目,漠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腔心血。
林欢自觉上对得起自己受过的教育,下对得起那些熬过的日日夜夜,她问心无愧。
她微微张口,嗓音里透出一股嘶哑:“我没有给学生透题,所有练习卷都是普通的日常训练。”
“不管再问多少次,我还是这句话。”
她的一身傲骨,从来没人能将它折碎,以前是这样,现在亦然。
林欢答完话后,又将头往下低了一个幅度,两手之间死死握着那支白色钢笔。
从一进门到刚才,全程她就只说了刚才的一句话。她这个当事人,倒更像是个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局外人。
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压根没有人在意。
他们只要往那里一坐,事情就会按照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继续发展下去,形成一个逻辑合理的闭环。
监察处看她的态度,估摸着也是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余地。
为首的男人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宁大一中高一年级组英语教师林欢,因在本次期中考中国存在透题嫌疑,现经校领导和监察处的考查调研,情况属实。高一年级3班4班本次英语成绩清零,林欢老师,即日起做严重警告,不得再踏上讲台。”
林欢听着,手指死死掐着手腕,把眼泪悉数憋回了眼里。
你看,明明自己已经说了自己的无辜,自己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却还是没有任何用。
她扯出一个苦笑,正准备起身去接那封通知书,伸手的一刹那,被一支修长的手臂拦住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苏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林欢的身前,他眼神阴郁,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子一般。
“从我昨晚接到电话到通报出来,短短不到8个小时,诸位是否觉得这样的处分太过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