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楷低头看一眼:“撒够气了?”
谢文昱看着牙印,有点后悔。
半年前,是他亲口答应了谢文楷,心甘情愿和谢文楷共同置身地狱。如今的举动简直像在无理取闹。
谢文楷能理解他的怨气,摸了下他的头发,说:“撒够了就睡觉。”
这回轮到谢文昱不肯躺下:“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妈妈在外人面前笑得那么高兴,发自内心地为两个儿子感到骄傲,我心里就很难受,难受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谢文楷没接话。
谢文昱继续说:“哥,你要毕业了,想好我们以后该怎么办了吗。”
谢文楷:“先维持现状。”
谢文昱抬眼看他,只听谢文楷说:“我只是回国而已,再过一年等你毕业了,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至于爸妈那边,在确保他们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试着慢慢让他们接受。”
谢文昱瞪圆眼睛:“你想让他们接受?”
谢文楷目光忽地锐利起来:“那你想怎么办?”
谢文昱张了张嘴。
还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隐瞒。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幸被父母知道,必然只有分手这一选择。
谢文楷似乎看穿了他的真实想法,他俯下身,不由分说地吻住谢文昱的唇,吻得很着急,很迫切,很用力,如同动物世界里许久没进食的豺狼虎豹,迅速掠夺走了谢文昱的呼吸。
谢文昱下唇刺痛,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有点怔忡,谢文楷从未如此粗暴地对待过他。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谢爸爸的声音响起:“文楷,你们睡了吗?”
谢文楷稍稍离开谢文昱的嘴唇,盯着谢文昱潮湿的双眼回答:“没有。”
谢爸爸:“厨房有没有烧水壶?你妈妈想喝水了。”
谢文昱疼得生理性眼泪飙出来了,谢文楷却毫无歉意,用指腹利落地抹掉谢文昱嘴上的血迹,神态简直像刑侦剧里的连环杀人犯在毁尸灭迹一样,很冷静从容。
谢文楷:“美国人不烧水。你们直接装自来水就行了,纽约的水质很干净。”
谢爸爸:“主要是你妈想喝热水。”
谢文楷抽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爸,你们将就一下,明天我再出去买。”
说完他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继续低头亲谢文昱,这次力道放轻很多,含着两片柔软的唇瓣,轻而缓地舔舐刚才留下的细小伤口。
谢文昱压低声音:“你疯了。爸爸就在外面。”
谢文楷依旧吻他。
谢文昱担心爸爸会推门进来,于是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去推谢文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