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语。
是啊,她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这所有的问题都只不过是那个人安排的罢了,是他一手遮天枉顾她的个人意愿,将这些强加给她的而已。
良久,方才抬眸,定定的对上那双微挑的凤眸,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要跟你合作呢?”
听到这话,沐音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挑眉道:“那就要看齐小姐给出的对等价值值不值得我这么做了,齐小姐应该明白,我音某人是个商人,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利益。”
齐苏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道:“我跟你合作,你助我毁了齐家。”
沐音手指微顿,凤眸闪过一丝讶异,转身即使,再抬眸时眸光已然恢复如常:“齐小姐所说的毁,又是怎么个毁法?”
“齐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归你所有,我只要齐家覆灭,再无翻身之日!”齐苏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的戾气和恨意。
像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烧过后,竟是寸草不生。
“齐家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沐音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郁而规律的声音让人莫名心慌:“除此之外,齐小姐还能给我什么?”
齐苏紧紧的盯着她:“毁了齐家,难道还不够吗?我知道你并非是齐家请来而是用了手段绑来的,对于齐家的败落,你应该是解恨的,不是么?”
“看来齐小姐比我想象中知道的更多。”沐音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后仰,姿态惬意:“那么齐小姐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个能够信任你的理由。”
似是想到了什么,齐苏的眸光顿时被一片恨意所吞噬,那双眸下夹杂的滔天恨意,几欲将人燃烧殆尽。
“是他们害死了我的至亲至爱,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恨他们所有人,我也要让他们全都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失去至亲,失去挚爱,直至失去所有,和我一样变得一无所有。”
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与说出的话语,沐音凤眸微挑,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原来,齐苏因为身为齐家嫡出的女儿,自然受到齐家上下的重视,齐家对她亦是尽心竭力的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齐苏也不负众望学任何东西都能拔得头筹,可谓是齐家的骄傲,但作为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经商之道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学科。
然,也正是因此,她认识了柳凡信,柳凡信本是齐家一商铺里的掌柜,虽年纪尚轻,可资历深厚,齐家亦是有意栽培,便让其做了她名义上的老师,教她经商之道,教她看账对账,教她看人识人……教她他所有知道的一切,包括儿女情长。
正所谓日久生情,他们早已暗生情愫,他喜欢着她,她亦是爱慕这他。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他们还是被发现了,也正是因此,柳凡信不仅逐出了齐府而且但凡跟齐家有生意上往来的商户皆不敢雇佣他,可即便如此,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们彼此许诺海誓山盟,许诺,有今生,盼来生。
可后来,齐家却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条再也月不过去的鸿鹄。
他们当着她的面将他多年相依为命的母亲杀了,她看着血淋淋的场面,看着他踩着那一地的鲜血,那么慢,那么慢的一步步走来,他终究不曾再看她一眼……
再见时,她的生母被杀,而他正如当初的她一般,就站在血泊中,看着她一步步走进……
他们的距离近了,可却彼此再也没有了任何温度。
后来,后来……她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听说,他离开了南姜去了很远的地方。
听说,他投靠了比齐府更甚的势力。
听说,他死了。
可终归在没了他的消息。
自此之后,齐苏也像换了个人一般,如同木偶般,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亦或是因为当年的事情,齐府上下对她亦是多了一份从不曾有过的宽容。
听完她的叙述,沐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在她看来引起这场悲剧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凡信和她自己而已。
再坚毅的感情都经不起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