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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2页）

心率监测器的声音回响在病房里，晏安鱼听见那声音越来越慢，就像是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一般，让他也忘了呼吸。

&ldo;安鱼，&rdo;温景焕回身看了他一眼，&ldo;你先出去。&rdo;

晏安鱼回过神来，迟钝地移开目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温景焕便打断了他：&ldo;让我自己待一会儿，乖。&rdo;

他眼里带着茫然与恳求，晏安鱼不懂那是什么情感，但心里很不好受。

&ldo;那我在门口等你，&rdo;晏安鱼艰难地开口，&ldo;随时叫我。&rdo;

他从这沉寂得让人胸口发疼的病房里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外科医生在忙别的，晏安鱼便和李医生一起站在门口。病房里没什么动静，晏安鱼听见身旁一声叹气，李医生两手揣在口袋里，靠在了墙上。

&ldo;李医生，你还好吗?&rdo;晏安鱼打量他。

李医生仰着头，疲惫地抹了把脸，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变得明显。

&ldo;我知道她杀了人，但是也是我的病人，&rdo;李医生叹了口气，&ldo;没能治好病人，是作为医生最大的遗憾。&rdo;

晏安鱼看着他，许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安慰：&ldo;你已经尽力了。&rdo;

病房内，温景焕一语不发，静静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母亲，机器的声音像是在给死神倒计时。

女人就这样躺了很久，而后挣扎着抬起手，用力拽下脸上的面罩。

&ldo;咳咳!&rdo;

她像条濒死的鱼，用沙哑的声音说：

&ldo;你们……都别想杀死我……&rdo;她缓缓侧过头，看着温景焕，却叫出了丈夫的名字。

&ldo;温文!&rdo;

她用一种悲怆的声音嘶吼着，&ldo;你这个出轨的畜生!你对不起我们儿子!&rdo;

温景焕的神色微微一变，呼吸滞住了。

女人吼完这一声，便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温景焕下意识扑上去给她戴面罩，她却哭着、嚎啕地喘着，气若游丝地挤出最后一句：

&ldo;孩子，我对不起我的孩子……&rdo;

心电图机上的波纹慢慢地拉平了，带着十几年的怨恨与痛苦，被抚平成一根直线。

温景焕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趴在床沿。

&ldo;喂，你什么意思，&rdo;他对着已经毫无生机的母亲说道，&ldo;你说清楚，你说你对不起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