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嘀咕道,说的是咖啡,也是自己对面那张“冰块脸”。
五年前靳翊离开后不久,他也被家里送去了澳洲镀金。
只是跟靳翊这个先后就读于安德卫普皇家艺术学院建筑设计系,和常青藤名校金融专业,并且两次以优异的成绩取得硕士学位的高材生不同;他在澳洲四年多,整天吃喝玩乐,语言学校都没读明白,去年才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父母揪回来,塞进了老爸的公司。
这也就意味着,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和靳翊也基本断了联系。
虽然这期间他和许迟偶尔还是有过联络的,但毕竟不是宁曼可那种亲闺蜜的关系,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不过看着面前靳翊那张冰冷的脸,再想想刚才在楼下失控到眼底发红的人,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靳翊一定是有副冰雕出来的面具,只有许迟才能摘得下来。
许迟不在,靳翊就像座冰雕一样,没有感情,也没有生气;说好听点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说难听点,就是没什么人味儿。
“我就不明白了。”他忍不住吐槽道:“以前人家粘着你哥哥长,哥哥短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的,现在倒好……”
“刚我上楼打听了,苏哲雯那事,是!这人嘴是挺欠,但也不至于让你发那么大火吧?吓得人家全公司现在正紧急开会反省呢。”
“你说那会你拍拍屁股就跑没影儿了,我妹可是天天陪许迟哭来着;五大五年啊,本来都该人各有命了吧,那你干嘛现在跑回来了又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唱哪出啊?”
孟嘉浩呱噪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靳翊才终于将眼神从楼下两个女孩的身上移了回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冷漠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犹豫。
同样的问题,之前许迟好像也问过。
以前许迟在放学的路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敲诈零花钱那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因为当时被吓得跌坐在一旁的花台上,还是磕伤了膝盖。
那次他背着许迟回家,一路上就听小丫头在背后叨叨,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
别看那会许迟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少,那小算盘打得都快冒火星子了。
她知道,要被父母发现他在放学路上遇到了意外,以后肯定得让司机接送,那她就再也不能跟靳翊一块走路回家,不能让靳翊背她了;但要是父母不知道,那起码在伤好之前,靳翊都会好好照顾她,天天背她回家。
许迟那点小九九,靳翊心里清楚得很,他没有揭穿,但也没有答应,只颠了颠背后不安分的小丫头,转过头假装凶巴巴地威胁道:“再啰嗦,就自己下去走。”
“哥,你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吗?”
那天晚上,当他等着许家父母都睡下后,偷偷拿着酒精和纱布去帮许迟处理伤口时,对方就是这么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