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转身开门的动作一点点僵住,震惊地瞪大眼睛,紧缩的瞳孔里折射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这声音,居然是靳翊。
虽然有些沙哑,但许迟还是从第一个字开始就听出来了。
但这怎么可能是靳翊呢?
许迟转身,看见面前的男人腰背微微佝偻着,怎么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个,从来都肩背挺直的靳翊呢?
像是有意要打破她的疑惑,靳翊缓缓转过身来。
他往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现在正凌乱地垂在眼前,彻底遮住了他眼底本就不多的情绪。
西装的扣子没有系,领带也歪了,就连洁白的袖口也沾了些可能来自旁边草丛里的泥土……
可在许迟的印象里,靳翊明明是个有洁癖的人,校服的衬衣永远洁白,纽扣要扣到最顶上的一颗。
以前的靳翊,就像是夏天盛在透明玻璃杯里的一块冰,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津津的白色雾气,虽然让人难以接近,但也好像水晶一样,光彩夺目。
许迟还没有见过对方像现在这样,颓废,甚至失魂落魄的样子。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与自己印象中的“哥哥”实在判若两人,她刚才第一眼也不可能认不出的。
但无论靳翊变成了什么样子,都已经和她无关了。
只要靳翊还是靳翊,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宕机的大脑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只有:逃!
她加快扭动着手里的钥匙,想要赶紧打开房门,躲进屋里。
但就在这时,靳翊却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握钥匙的手。
“为什么要卖别墅?”靳翊用沙哑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跟之前差不多的问题。
可许迟却答不出半个字。
就算他们都已经成年了,以她娇小的身材,头顶也只能勉强碰到对方的下巴。
现在靳翊从身后制住她的这个动作,像是整个把她包裹进了一片宽大的怀抱里。
但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转身搂住哥哥脖子,笑着在对方怀里撒娇的小丫头了。
“房子是我的私人财产,房产证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