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看我睡脸?”
“嗯,非常爱,像孩子似的。wei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每年这时候当你李容治的枕头吧。”
他笑弯了眼。“好,你说的。”
她也笑着。她说的,除非天意难违,否则她会做到的,既然她想他好好的,一世无恙,他又只能在她身上得到安好的睡眠,她当然义无反顾挑起这事来。
姑且不论以后他是不是能在其他人身上得到相同的安心,但,此时此刻,她没有半丝委屈,没有她给得多些或他总以天下为重的轻浅怨念,她只全心全意想他好而已。
是啊,偶尔,她心里是委屈的,但,每每见了他如此劳累,却又毫不考虑地为他豁出去。
他好,她就甘心;他睡得安心,她就心里欢喜,那她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想通此层,心里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抗拒遽然消失,她又忽道:
“我真不舍得你呢。”
“什么?”那声音有些糊。
“对,还有琼玉!”
“什么?”
她不再看他,看向窗外远处。“父亲去年走了,西玄还有徐直、徐回,平日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都是亲人,我也是想着她们呢。”
“什么?”那声音一直重复着。
她偏头沉思:“当归当归,如果,当归是回到大魏,回到你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刹那间,她腿上的李容治模糊成一团远去,她周身大火烧着。
——皇后陛下!
徐达遽然一震,幼年片刻零碎回忆立时在脑海播放——
“徐达你别过来,你一来,东归就全身不舒服。”小徐回恼道。
“徐达,东归要我转述,前两天一直巴结你想入你名下的汉子是个鸡鸣狗盗之辈,那不过是想借你当跳板入徐家门下,你最好拒绝他。”
“不对!你不叫当归,你是东归!我怎会记成当归?东归既找我,我便回去吧!东归大魏!”她猛然大叫。
——皇后陛下既已决定回大魏,还不快让她出来!
对方同时一阵大喝!
徐达只觉全身被人狠狠地拖出,无数的碎石跟着她一块掉落,恍惚间,她身上好像有什么腐臭的软物也跟着被拖了出去……
有人奔前抱住她,护住她的头向在,踢掉压在她身上的软物,回头叫着:
“成功了!成功了!十几天了,她竟然无事!徐达,你果然一世顺啊,若不是有人正巧跌死在你身上,护住你最后一息,只怕你早就坑坑洞洞了。”
……是北瑭王爷温于意?
当徐达张开眼时,看见一张小黑脸。
五、六岁,跟她有得比的小黑脸,但眉目明亮,是一个相当好看的孩子。他正睁着眼在床边看着她。
唔,如果不是确定她没生过孩子,她会以为这孩子是她遗失多年的亲生儿。真是同样的黑啊。
“干娘。”他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她的脸,实在忍不住,再摸摸她的脸。“王爷叔叔说,看见你醒,要我自报姓名,我叫秦琼玉。”
“琼玉!”她张大眼,挣扎地坐起,但全身无力,还是仗着这个小娃儿拚命支撑,她才能半坐起。“你怎可能是秦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