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收回,他握得紧,抽出时卡了瞬,他才松手。
他还在俯身看她,这个姿势,太微妙了。
爱月觉着难为情,撑着身子坐起,应绍华也才直起身。爱月弱弱地看了他一眼,他穿着藏蓝色的睡衣,领口处线条紧实,那颗痣看得清清楚楚。
&ldo;应先生,对不起。&rdo;清晰的声线,没了她入睡前的迷糊,看来是完全酒醒了。
应绍华注视着爱月:&ldo;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rdo;
爱月一怔。难道她刚才一直在喊爸爸吗?
&ldo;应该中午前到。&rdo;
这时佣人从门外进来:&ldo;先生,汤来了。&rdo;
应绍华:&ldo;这是安神的汤,你喝完了,好好休息,现在才三点。&rdo;
爱月低下头:&ldo;打扰您了,实在对不起。&rdo;
客客气气的语气,谨慎疏离的神色,自从相识以来,她一直用这个态度待他。与其说是礼貌,更不如说是时刻与他保持距离,他怎会看不出来。
那日在山林温泉酒店里,顾崇告诉他,林小姐晃着我的胳膊要我带她去看木下先生,鬼鬼祟祟地躲在屏风后面偷拍,像个小孩子。
一到他面前,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应绍华抿唇看她,又是片刻,&ldo;晚上在酒吧里,我的言辞出于情急,希望你不要介意。&rdo;
爱月愣怔看他:&ldo;什么?&rdo;
应绍华没有表情。看来她是忘了。他只好把接下来那句&ldo;要是介意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变成现实&rdo;生生咽了下去。
&ldo;没什么,好好休息吧。&rdo;
他起身离去,最后留下一句:&ldo;要不要留盏灯?&rdo;
爱月点点头,他留了盏落地灯,关门离去。
屋内剩下一片缄默。
爱月喝了两口汤,放下了。她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宅子环水,水面月影绰绰,一片清冷。
酒醉一旦清醒,就会特别清醒,是再睡不着的。除了受伤前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她还是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的,只是酒一旦上头,情绪便不受控制。
比如,狼狈地大哭一场。
她何曾这样大哭过?家境殷实,学历傲人,人缘颇佳,简直天之骄女,无忧无虑。
她何曾这样害怕过?她曾在美国的森林里从一只棕熊手里救下一个女孩,淡定地站在棕熊面前大笑喊它&ldo;大胖子&rdo;,为了让棕熊认出她是人类而高声歌唱。
可竟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至此。
爱月缩在被窝里,抱紧自己。
下半夜胡思乱想,辗转许久,天光快亮了她才睡着。一直没人来喊,等她醒来,已过上午十点。
佣人给她备了dior全套彩妆,她无心化妆,简单洗了脸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