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妈妈抹了两把脸上的泪,定了定神道:“这事先不能和姑娘说,尤其是苏姨娘的事,只是风言风语还没有实质的证据。”
小招犹豫的道:“可是不告诉姑娘,那不是眼看着姑娘被这些人利用嘛,这孩子生下来,可就塞不回去了啊。”
辛妈妈怎么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心疼的道:“可姑娘现在这个月份,最是受不得刺激,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那恐怕就是一尸两命,哪怕瞒着先把孩子生下来,姑娘在做打算也好过现在冒这么大风险。”
“可是——”
小招红着眼睛想要反驳,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辛妈妈的话是对的,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确实是为姑娘着想的,可她依旧觉得不得劲,浑身都难受,憋屈的好像喉咙里都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想到姑娘被自己的父母利用,被这些禽兽一样的欺压,可现在她们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不能告诉她,还要替那些恶人一起瞒着她,这算不算背叛了姑娘呢,姑娘若是知道了该多绝望啊。
辛妈妈叹了口气道:“哪怕姑娘以后恨我们,也比我们眼睁睁看着她送了命强。”
她毕竟年纪大些,经的风浪也多,一边安慰她一边又细细的交代了许多最近要注意的。
“行了,你先回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姑娘已经睡下了,你别着急收拾好了再去见姑娘,别叫她瞧出什么破绽来。”
辛妈妈推着小招出去,接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回了白歌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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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桓踩着一地的积雪下了马车,他紧了紧衣襟,这冬日的风冷硬的往脖领子里钻,着实难受的紧。
他刚从翰林院回来,翰林院几位老学士都十分欣赏他的才华,还在前些日子将他引荐给了沈太傅。
沈太傅桃李天下,满朝不知多少学生故旧,更是当今三皇子生母沈贵妃的亲祖父,可谓是为高权重。
言谈之间,这位太傅对他也是多加赞许,让裴桓不禁升起一丝希望来。
也许那位救了他的恩人说的对,以谢尘的权势,如今孱弱的他根本无法抗衡,只有卧薪尝胆,想办法借助其他的力量,才有可能将白歌救出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门口走。
一旁小厮正准备上前去敲门,忽然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从角落里冲出来,直冲裴桓而去。
小厮吓了一跳,赶紧将那人拦下,近距离一看,竟还是个女子。
他顿时来了气,皱眉斥道:“哪里来的女子,竟如此放浪,敢肖想我家少爷!”
却未曾想那女子直接跪倒在地上:“裴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裴桓本不欲理会这行事鲁莽的女子,却在听到这句时,顿了下脚步。
他转头看过去,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家姑娘,是哪位姑娘?”
跪在地上的女子,斗篷上的帽子落下,露出一张带着淤青的青白面容。
“我是戚国公府三房的侍女,我家姑娘是戚国公府上七姑娘白歌。”
裴桓登时定住,脸上表情仿佛被冬日里的寒气冻住了一般。
“你说什么,你家姑娘怎么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伸手去拽那女子的臂膀。
红杏望着他,被冻得发紫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我家姑娘被骗了,被所有人骗了,裴公子,只有你能救她了,你得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吧。”
裴桓这一刻只觉得心脏都仿佛被人紧紧攥住。
他一把将红杏拽起来:“你说清楚,白歌到底被谁骗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红杏伸出手紧紧抓住裴桓的衣襟,声音快而急:“戚国公一家为了要一个谢家的孩子,做局诓骗姑娘,老爷和姨娘都知道这件事,却为了利益跟着一起骗姑娘,姑娘如今已经有了那谢尘的孩子,她是走投无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