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吃掉,就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能活到老的老猎户们,进山之后会比轻壮猎人更危险。
老人的目光落在嘉年躲藏的那片区域,他握紧柴刀缓缓靠近,在走到一个大致能够掌控状况的距离后,他再次说了句:“出来!”
嘉年一声叹息,慢慢走出树后。
东北勾陈洲与南赡部洲之间隔了两个洲陆,语言大不相同。
虽然他有简单学过勾陈洲的雅言,可老人说的大抵是此地方言。
他听不懂老人话的内容,但他能猜到。
老人见他不过十五六七的年纪,身材算不得高大,清秀的面孔上还带有几分病弱的苍白,便稍微放松下警惕。
老人开口问道:“你是哪个村子的后生,不知道山里不能随便进吗?”
嘉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能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老人将柴刀放下,朝嘉年勾勾手,让他靠近些。
嘉年眼珠向下瞥了下,然后走上前两步。
老人眯起眼,嘉年一身学子穿着的青衫打扮不像山里人,于是便问道:“是外面的人?”
他说的竟然是勾陈洲的官话,虽然还是夹杂着一些口音,但好歹能听懂。
嘉年抱了抱拳,以勾陈洲雅言回答道:“外乡人,误入此地。请问老丈,此处是什么地方?”
老人朝周围瞅了瞅,似乎在顾忌什么,他压低声音说:“别在这里讲,跟我来。”
他看了眼萝筐,眼神中划过一抹叹息,重新拿起柴刀在前面开路。
嘉年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讲,不过见老人好像没有恶意的样子,便缓步跟了上去。
双方没有离太近,始终吊着五六丈距离。
老人本想提醒一下这后生,山路难走,跟紧些不要走丢了。
可一回头发现,嘉年脚步轻松,不紧不慢,像是走惯了山路一样。
他心中稍起惊奇,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人行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走出山林,来到山脚下的一座村屯。
村子不大,一眼看去不到百户人家,多是泥瓦草房。
不知为何,在靠近村子的时候,老人似是有意避开村里人的视线,不让他们看到嘉年。
好在村里人不多,这才没引起注意。
老人的家,在靠近村落边缘的位置,挨着一条溪水。